第十章 契机 (第2/5页)
那一夜,是她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仿佛无论外间有什么风浪,都不会影响到她。
她可以躲在那个小小的房间内,或看书,或弹琴,或饮茶,或写写画画,或想些别的事情。没有人能加害她,她不用怕。
她突然间更厌恶乐岚姬了。
邵勋说完之后,又看向羊曼、陈眕,见他俩没说话的意思,便继续说道:“臣昨晚仔细思虑过,先帝大行,新君登基,诸事繁杂,且十分敏感,短时间内太傅怕是没精力料理咱们这边。”
邵勋说这话是有把握的。
他做事,给人的印象就是非常跋扈,仿佛什么都敢干,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许昌武库那么大的事,他就敢劫。
长安城里的五千鲜卑骑兵,他就敢杀。
太傅你敢不敢赌我举兵向洛,揭发你弑君的罪责,把局势搞得一团糟?
你敢不敢两败俱伤?
我就是個张方一样的人啊,完全不在乎什么影响,你敢不敢赌?
张方到最后,都有点试图劫持天子,与司马颙叫板的意味了,虽然被邵勋拼死顶住了——历史上张方劫持天子回长安,肯定不是司马颙的主意,也不是幕府的主意,因为这只会给司马颙的声望带来巨大的损害,这只可能是张方自作主张。
太傅你说我敢不敢让羊皇后指证你弑君呢?
街头巷尾议论就罢了,做不得准,皇后的指证谁能忽视?
伱说现在洛阳有多少大臣、多少将领怀疑你弑君?
人心向背,明矣。
“我也想了一夜。”羊曼叹了口气,道:“太傅应不敢索回皇后。如此,只会显得他心虚。即便真要除去隐患,也不会是现在,至少等个一年半载,待风头过去再动手。”
“今早洛阳有人快马来告。”陈眕亦道:“天子走得不明不白,到现在竟无一人担责。医官、御厨、宫人,尽皆无事。尚书右仆射荀公请彻查此事,被太傅否了,只言天子已近五旬,体力衰竭,吃饼时——噎死了。”
邵勋一听,认真思考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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