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橘子 (第2/5页)
天下许多事,又何尝不是如此。这就是仕林不能言语表的规矩、这便是天下间不成文的规矩。
宁王看着汪侍郎,含笑问,“汪大人如何确定汪青蔓是你的骨血呢?”
汪侍郎脸色微变,却也不好佛袖而去,如今的他,哪里还有自傲、发怒的资本。他强压下心中怒气,扫了一眼汪青蔓母女,已然有了怀疑。
汪玉珠神色一变,眼泪变流了下来。若是以往,她保养得宜,风雨犹存,这一哭,还能惹得人怜惜。如今她被汪夫人磋磨几月,没有了滋润的燕窝、银耳,没有了涂抹肌肤的珍珠粉,润面油膏。皮肤暗沉了不说,唇角下垂,皱纹也多了不少。这一哭,非得没有可怜委屈之样,反倒是显得不伦不类。
“兄长,我,我没有。”若非在王府之中,她现在是要受不了污蔑跌坐在地的。“我与那个秀才,虽是私奔了,却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白铮铮来找宁安,误入了偏殿,进来时刚好听到了这句话,便忍不住嗤笑嘲讽道,“不为睡你,人家为何要带着你私奔。”私奔坏的不仅是女子的名字,还坏秀才的名声。若是日后他真的高中了,此事被人提起,可是要影响仕途的。“你与秀才私奔半月,登堂入室,以夫妻自称,难不成你们每日晚上盖着棉被聊天吗?”这位汪氏养女的事,她在白府后院的时候,可没少听旁人说。其中有一个生的刻薄的姑姑,曾是汪侍郎府上的厨娘,也不知做错了什么事,被赶了出来,后来了白府。她可没少说这位养女的事情,当时她还猜测,那位姑姑与汪氏养女有私愁。
白铮铮对宁王行礼,而后便要拉着宁安去后院。
宁安见她神色不对,明显是带着怒气,便笑问,“这是怎么了,与三哥吵架了?”她站起身,与王爷说了一声,宁王噙着笑,温意绵绵道,“去吧。”
白铮铮拉着宁安,“不是宁骁,是老四的妻子。”她说起她,心中便堵着一团火,恨不得立即喷射而出。她原也是不想来找宁安的,只是她也没朋友,能说些心里话的除了宁安便也只有柳儿姐姐了。
她也是气急了,越想越气,这才问过宁安在何处后,就不管不顾的找过来了。现在冷静了一些,难免发现自己唐突。小心翼翼看了宁王一眼,见他面上不显怒气,才稍稍安心。
宁安挽着她向后院走,调笑道,“算起来,你如今可是他的三舅母,怕他做甚。”这些年,她也摸清了王爷的习惯了。若是看重汪侍郎一家,他定是让人将他们带去会客厅或是议事厅,最次也会是花厅,并派人看守,不会是偏厅。偏厅接待的从来都是无关紧要,他又要杀杀对方威风的人。
白铮铮闻言也笑了,“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宁骁最近多过分,他因为烦老四的妻子,连续好几日不回家了。”住在另一处别院,还差人给她送信,让她受不了了也搬过去。她原是想搬过去的,后来一想,这是夏侯一门的府邸,这是她家,她凭什么走。
汪青蔓看着宁王对宁安的眼神,心中又是一阵酸苦。那股滋味,像她幼时偷偷吃的青梅,又酸,又涩,又苦。
宁安离开,宁王面对他们,又换上了一副带笑却含着梳理冰霜的模样。“汪侍郎,你精明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被家雀啄了眼。”
秀才也是一个精明的人,算算时间,便推算出汪玉珠腹中孩儿很有可能是他的。前几年他装作不知,待到她将孩子生下,才找到她质问。面上是要要回自己血脉,实则是为了从她那里拿到银子。再后来,汪玉珠以修行之名躲到了寺庙中,他不愿意将事情闹大,失了一条财路,便找到了汪青蔓。
他告诉她,她是他的女儿,她的母亲与他私奔之时有的。可她的舅舅却以为她是自己的女儿,因为汪玉珠在离开他后,便与自己的养兄厮混在了一起。汪青蔓不信,他便对她说,若非如此,她一个私生女,如何能够继续住在汪府之中,如何能够读书习字,跟着嫡出女一起学琴棋书画。
秀才极其有耐心,他不停以生父的名义的接近汪青蔓,并告诉她,若让汪侍郎知道她并非他的血脉,定会将她卖入青楼楚馆。毕竟,有哪个男人忍受得了欺骗,忍受得了为旁人养孩子。
她是汪侍郎之女,她只是一个出生不好,却能够得到舅舅庇护的私生女;她若不是汪侍郎之女,她便是一个该入贱籍、娼籍,下贱的私生女。
汪青蔓怕,所以她开始给他银子,一年五百两。足够养活他的一大家,足够他的一大家衣食无忧。
汪玉珠见汪侍郎沉着脸,不言语,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王爷,你是摄政王便可以如此的侮辱我吗?我虽是汪府养女,却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女子,如何能做这种一女侍两男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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