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3/5页)
“我从来就信不过彼得。”
“父亲花了一辈子的心血经营起来的企业,”她哭喊着,“不能让彼得葬送了!”
“你想我怎么做?”
“我们能阻止吗?”
“如果你能出席董事会,估计还能说服你姑姑和丹尼·莱利不去支持这份决议——”
“问题是我到不了啊。你能说服他们吗?”
“我可以试试,但是也无济于事啊——彼得的投票权会压过他们。他们俩只有百分之十的股票,他可是有百分之四十。”
“你能代我行使股东投票权吗?”
“我没有你的授权书。”
“能通过电话投票吗?”
“有意思的主意……我觉得这得看董事会的意见,然后彼得还是会用他的多数票否决掉的。”
他们两人都绞尽脑汁地想,留下一阵沉默。
暂停的当儿,她记起了自己的礼貌,赶忙问候道:“你家人怎么样?”
“现在啊,没洗漱、没穿衣、无组织、无纪律。还有,贝蒂怀孕了。”
她一时间忘掉了自己的烦恼:“不是开玩笑吧!”她还以为他们已经不再要孩子了,最小的都五岁了。“都这么久了!”
“我看我得查查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南茜笑了。“嘿,恭喜恭喜!”
“谢谢。虽然贝蒂对这个孩子有点……犹豫不决的样子。”
“为什么?她比我还小呢。”
“但是六个孩子可不少啊。”
“你养得起。”
“也是……你确定赶不上那趟飞机吗?”
南茜长吁了口气。“我现在人在利物浦,到南安普顿要两百多英里,飞机两小时后就起飞了。不可能的。”
“利物浦?那儿离爱尔兰不远啊。”
“别跟我扯旅行见闻了——”
“‘飞剪号’在爱尔兰停靠的呀。”
南茜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你确定?”
“我在报纸上读到过。”
她胸中涌起一股的希望,这改变了一切。看来她还是可以赶上那趟飞机的。“它在哪停靠——都柏林?”
“不是,是西海岸的哪儿,记不起名字了。但你应该赶得及。”
“我去查查,回来再给你电话。回聊。”
“嘿,南茜?”
“什么事儿?”
“生日快乐。”
她对着墙莞尔。“麦克……你太好了。”
“祝好运。”
“再见。”她挂下电话回到前台。刚才那个首席侍者居高临下地朝她一笑。她要按耐住将他打回原形的诱惑:这会让他更没帮助的。“‘飞剪号’会在爱尔兰停靠对吧。”她强忍着用友好的语气说道。
“没错,夫人。在福因斯,夏农河口那里。”
她真想质问他:“刚才干吗不早说,你这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混蛋!”但相反,她微笑着问:“几点呢?”
他去拿时刻表。“计划三点半降落,四点半起飞。”
“那我赶得到吗?”
他收起了刚才忍耐味儿十足的微笑,立马向她投以恭敬的目光。“我刚才没想到这样走也行。”他说,“小飞机两个小时就能到。您只要找个飞行员就可以了。”
她的不安又提了一格。这法子貌似越来越靠谱了。“马上帮我叫辆出租车送我到机场,可以吗?”
他朝一个服务员打了个响指。“给这位女士备辆出租车!”他又面朝南茜:“您的行李怎么办?”它们正在大堂堆放着。“小飞机装不了您那么多行李的。”
“请把它们送到船上。”
“没问题。”
“尽快把我的账单拿来。”
“马上。”
南茜从那堆行李里挑出了她随身行李箱,里面放了重要的洗漱用品、化妆品和换洗的内衣裤。她打开箱子,找出了一条明早要穿的海军蓝真丝衬衫、一条晚礼服还有睡袍,又往小臂上搭了条浅灰色喀什米尔羊绒大衣,原本要在甲板上冷的时候穿的,现在要一起带上,飞机上可以保暖用。
她把包全都拉好。
“您的账单,林汉夫人。”
她草草地签了张支票,然后把支票和小费一起递给了他。
“谢谢您,林汉夫人。出租车已在门外备好。”
她匆匆忙忙出门,爬进了狭小的英国车。行李侍者把随身行李箱放到她旁边的椅子上,跟司机交代着怎么走。南茜加了句:“另外能开多快就开多快!”
车子在市中心痛苦地慢慢挪,她焦急地踮着灰色小山羊皮鞋鞋尖。马路上人流攒动,路牙上间或栽种着漆着白线的行道树,车子显然是开不动的。她烦躁地想着这是在干吗,然后明白了:这些线是帮助司机在灯火管制期间看清路的。
出租车过了市中心朝市郊开去,速度也提了起来。这里看不到任何备战的样子。除非不小心,否则德国人才不会轰炸农田。她不住地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如果她能没有任何延误地找到飞机、找到飞行员并让他同意起飞,然后谈好价钱,一点钟就能起飞了。侍者的说法是要飞两小时,那她会在三点降落。她当然还得自己找从机场到福因斯的路,不过估计离得不会太远。说不定她还能提前到呢。那边会有能把她送到码头的车子吗?她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么提前去担心这些问题也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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