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奎因对奎因 (第4/5页)
“继续。”警官咕哝道,没有表态。
“好,”埃勒里继续道,“如果我们断定,那晚被勒索的人和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么我们就不必再寻找犯罪动机了。动机是明摆着的——阻止菲尔德继续勒索。然而,如果我们假设,凶手和被勒索的人不是同一个人,而是两个不同的人,那么我们就得继续寻找他的犯罪动机了。我的观点是,这样做没有任何必要——凶手和被勒索的人是同一个。你怎样看?”
“我倾向于你的观点,埃勒里。”警官说道,“我仅仅是提到另外一种可能性——并没有下定论。那么,现在让我们在凶手和被勒索者是同一人的假设基础上继续……
“现在——我想弄清楚那些下落不明的票。”
“啊——下落不明的票,”埃勒里低声说道,“我想知道,你能从这儿弄出什么名堂呢?”
“严肃点儿,现在,你这个小浑蛋!”奎因吼道,“我了解到的就这些。总的来说,我们要处理共八个座位——一个是菲尔德的,我们已经在他的身上找到了票根;一个是凶手的,弗林特也为我们找到了票根;最后,还有六个空座位,根据售票处的记录,票已经售出,但是在剧院和售票处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找到这些票的票根,无论是撕碎的还是完整的,总之,没有任何发现。首先,这六张票不太可能周一晚上都在剧院里,然后某个人又把它们都带了出去。还记得吗,当晚对每个人的搜查并不算非常彻底,很可能忽略了一些像票之类的小东西。但是,这基本是不可能的。最好的解释就是,不是菲尔德就是凶手一次性买了八张票,打算使用两张,留下另外六张,确保在他们交易的短暂时间内可以不受任何人打扰。在这种情况下,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一买到票就把它们毁掉。有可能是菲尔德做的,也有可能是凶手做的,主要看是谁安排的这次会面。因此,我们必须忘记那六张票——它们已经不存在了,我们永远也找不到了。
“接下来,”警官继续讲,“我们了解到,菲尔德和被他勒索的人是分开进入剧院的。这一点绝对可以通过一个事实推断出来,那就是,当我把两张票根放在一起时,发现撕口对不齐。如果两个人一起走进剧院,两张票会一起递给检票人,总是会一起撕开。这并不能说明他们不是在同一时间进入剧院的,可能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一前一后进来,假装并不认识对方。然而,玛吉·奥康内尔声称,在第一幕期间,没有人坐在LL30这个座位上,而那个卖橘子水的男孩杰西·林奇也证实,在第二幕开始后的十分钟内,那里依然没有人坐。这就是说,凶手要么还没有进入剧院,要么他已经进来了,却坐在别的地方——他还买了张另一座位的票。”
埃勒里摇了摇头。
“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儿子,”老人有点恼火地说道,“我只是理清这个思路。我本来要说的是,凶手似乎不可能是在入场时间进入剧院的,很可能第二幕开始后,又过了至少十分钟,他才进来的。”
“我可以证明这一点。”埃勒里懒洋洋地说道。
警官吸了一小撮鼻烟。“我知道——宣传单上的这些神秘的数字。你怎么理解?
930
815
50,000
“我们知道这50,000代表什么了。另外两个数字指的却不是钱,而是时间。先看‘815’,这部剧八点二十五开始。很可能菲尔德八点十五左右到,或者他来得更早些,因为某种原因,他那时看了看手表。现在我们假设,他和某人约好见面,但这个人迟到了,很有可能菲尔德在宣传单上随意地潦草记下——首先,是‘50,000’,表明他考虑将要进行的交易,包括勒索的那五万美元;然后是八点十五,他在考虑这件事的时间;最后是九点半——被勒索的那个人应该到达的时间!写下这些东西,对于菲尔德来说是太自然不过的事了,因为任何一个在无聊的时候有乱写习惯的人都会这样做。我们很幸运,因为这表明两件事:第一,菲尔德与凶手见面的确切时间是九点半;第二,它与我们推测凶杀案发生的时间相吻合。九点二十五的时候,林奇看到菲尔德还活着,而且是一个人;到九点半时,根据菲尔德所写下的内容,凶手应该到了,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凶手确实到剧院了;根据琼斯博士所说的,毒药杀死菲尔德需要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考虑到蒲萨克是在九点五十五发现菲尔德尸体的,我们可以推测,毒药是在九点三十五被他喝下去的。如果四乙基铅毒发用了二十分钟——那就是九点五十五。当然,早在这之前,凶手已经离开了犯罪现场。不要忘了,他不可能知道我们的朋友蒲萨克先生会突然站起来,离开座位。凶手可能以为菲尔德的尸体直到幕间休息的时候才会被发现,也就是十点零五,这样,菲尔德早就死了,根本无法再留下任何信息。无疑,这位凶手是幸运的,发现菲尔德时已经太晚了,他没有留下别的信息,只是说出自己是被谋杀的。如果蒲萨克提前五分钟走出来,我们现在早就把狡猾的凶手绳之以法了。”
“很棒!”埃勒里低声说道,笑容中满怀深情,“陈述得不错,恭喜你!”
“哦,去你的吧,”他父亲吼道,“刚才我只是重复一遍你周一晚上在潘泽尔办公室所说的内容——事实上,尽管凶手在九点半到九点五十五之间离开了犯罪现场,后面整个晚上他仍在剧院里,直到我们让所有人离开。通过你对门卫和奥康内尔的调查,再加上看门人的证词,杰西·林奇又在小巷里,引座员对这一事实也加以证实,还有其他的一切……认真思索一下,凶手就在剧院里,毫无疑问。
“这让我们暂时陷入困境。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琢磨一下我们在调查过程中遇到的几个人的品性,”警官叹了口气,继续讲道,“首先——玛吉·奥康内尔说,在整个第二幕期间,她没看到任何人在过道里走动,她是否讲了实话?还有,她说整个晚上她都没有见过有人坐在LL30号座位上,而我们知道从九点半到尸体被发现的前十分钟或十五分钟应该有人坐在那里的,那她到底有没有说谎?”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爸爸。”埃勒里一脸严肃地说道,“因为假如她撒谎了,我们就失去了许多线索。如果她当时说谎——老天爷——那么她现在完全可以描述,或者指认,甚至可能说出凶手的名字!然而,她的紧张不安和奇怪的态度可能主要是因为,她知道帕森·约翰尼当时在剧院里,也知道有很多警察迫切地想抓到他。”
“听起来有道理。”奎因嘟囔道,“嗯,帕森·约翰尼呢?他是怎么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或者说他与这件案子根本没有关系?我们必须记得,根据摩根所说的,卡赞内里和菲尔德的关系密切。菲尔德曾经是他的律师,或许还曾收买帕森,为克罗宁一直在调查的非正当交易效力。如果帕森出现在剧院不是偶然的话,他是通过菲尔德还是奥康内尔到那儿的呢?是像他自己和奥康内尔所说的那样吗?我觉得,我的儿子,”他用力拉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补充道,“我要让帕森·约翰尼尝尝鞭打的滋味——这也伤不到他的厚皮!还有奥康内尔那个傲慢的小丫头——吓吓她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他深深地吸了一大撮鼻烟,接着喷嚏不断,埃勒里充满同情的笑声也随之而起。
“还有亲爱的老本杰明·摩根,”警官继续讲道,“那份匿名信恰好给他提供了一张票,来源又非常神秘,对于这件事,他是否在说谎?
“还有那位最有趣的女士,安吉拉·拉索夫人……啊!这些女士们,祝福她们!她们总是让男人的逻辑混乱。说了什么——她九点半到菲尔德公寓的?她不在场的证据是不是合理?当然,公寓的看门人证实了她的陈述。但是,摆平看门人很容易……对于菲尔德的生意——尤其是他的私人生意,她知道的是否比她所说的更多?她说菲尔德告诉她十点会回公寓时,她是否在说谎?记住,我们知道菲尔德在罗马剧院的会面是九点半开始——他真的认为见面后他能在十点钟的时候回到家里?坐出租车,在路上要花十五分钟或二十分钟,那就剩下十分钟的时间交易——可能,当然。坐地铁也快不了多少。我们一定要记得,这个女人整个晚上都没有出现在剧院里。”
“仅仅是这个漂亮的女人,你就有的忙喽。”埃勒里说,“很显然,她对某些事情有所隐瞒。注意到她肆无忌惮的蔑视神态吗?绝对不是在虚张声势。她知道一些事情,爸爸。我一定会密切注意她——她迟早会露出马脚。”
“哈格斯托姆会对付她的。”奎因心不在焉地说道,“现在,还有迈克尔斯,他怎么样?他没有周一晚上不在场的证据。但是这也没有什么不同。他当时不在剧院……他周二早上去菲尔德的公寓真的是去找什么吗?我们已经彻底搜查过菲尔德的公寓了——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他说支票那件事,还有不知道菲尔德已经死了,显然都是在撒谎。注意这一点——他必然会意识到,来到菲尔德的公寓会遇到危险。他读过报纸,肯定不会希望警察出现在那儿。那么,他依旧孤注一掷——是什么原因?回答这个问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