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彷徨的盔甲武士 (第3/5页)
天边已经有些泛白,一个盔甲武士孤零零地站着。武士已经渐渐走远了,但是他的面部仍然朝向这边,仍然以倒退的方式离去。已经有相当的距离了,小田切还是努力去看盔甲武士漆黑的面部。如同鬼面的面具上,眼睛和咧开的嘴巴里,是空洞的黑窟窿。
一直看着盔甲武士在风雪中慢慢远去,完全呆住了的小田切,突然想到要拍照。他慌慌张张地拿出照相机。照相机上还安装着闪光灯,不过,他没有勇气使用闪光灯,而且距离太远了,闪光灯也派不上用场,更何况,武士的脸正朝着他的方向。
小田切想好要用最慢的快门速度来拍之后,便迅速地拆下闪光灯,拉下闪光灯的线路。
接着,他改变相机上的快门速度,从六十分之一秒调整到八分之一秒。手指颤抖的程度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然后,他飞快地靠近窗边,再度擦拭玻璃上的雾气。盔甲武士已经在相当远的地方了。
他的手臂用力夹紧,把手肘靠在窗棂上,再把窗帘拉紧一点,遮住自己的身体。他把照相机的镜头对准外面的风雪,力求手部力量的稳定,按了好几次快门。第一次在不用三脚架的情况下,用这么慢的速度拍照,他觉得十分不安,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地拍下照片,或许只能拍到类似剪影的东西吧!
就在拍照的时候,盔甲武士仍然继续远去,已经从铁丝网围墙的出入口走到外面的马路上,并且越过马路,消失在铺满大雪的原始森林中。小田切的眼睛离开照相机,发了一阵呆,脑筋才慢慢开始活动。他想:倒退的武士,是从原始森林里出来的吧?
4
第二天,十二月二十一日的下午,小田切一回到位于钏路市的家中,就看到了警方人员。警方说事关三矢高级公寓的事件,希望小田切和他们走一趟。小田切惊讶地和警方人员一同来到一号楼的河野住处时,发现昨天晚上的其他同伴也都来了。
三矢高级公寓前面,停了好几辆轮胎上卷着铁链的警车,警车上的红色警示器还在转动。钏路警局的刑警告诉他们:有两个女人在一号楼五楼的加纳通子的屋里被杀死了。
“被杀的是加纳通子吗?”管理员河野立即问道。
但是刑警摇头说:“不是。”
“那么,谁被杀了?”
“是二号楼的藤仓次郎的太太,和三号楼藤仓一郎的太太。”刑警回答。
小田切等五人跪坐在刚才睡觉的榻榻米房间里,听着警方说明情况。
“藤仓兄弟的太太?”管理员河野发出怪异的声音,他好像也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看来,在学生们被叫来之前,警方并没有对他说什么。
“你认识她们?”钏路警局的刑警问道,河野用力地点了点头。
“当然认识了。她们都是这里的住户,我是管理员,当然都认识了。”
刑警也点头说:“她们的名字分别是……藤仓一郎的太太叫藤仓市子,藤仓次郎的太太叫藤仓房子。对吧?”
“没错。”
“你和她们熟吗?”
“我吗?这个嘛,也不算特别熟,只是碰到的时候都会闲话家常一下。她们现在在上面的五○三室,也就是加纳小姐的房间里吗?”河野难以置信地问。刑警又点点头。
“她们死了?”
“对,死了。”
“但是……”河野双手抱胸,疑惑地说,“昨天下午六点左右开始我就一直在这里,并没有看见藤仓市子和藤仓房子经过那里去楼上啊。”河野指着面向走廊的窗户。
“你可能漏看了吧。”刑警很干脆地说。
“不会,不可能漏看。”
“可是,刚才你说你自己做了晚饭。她们可能是在你准备晚餐的时候,从那里经过的。”
“没有。她们没有在那个时候经过那里。我身为一号楼的管理员,有责任在身,所以面对走廊的门经常是开着的,只要一听到些微的脚步声,我就会立刻注意窗户外走廊的情形。面对走廊的窗户装着透明的玻璃,而且窗帘是全部拉开的,所以,只要有人经过,就不可能逃过我的视线。”
“也许是有意避过你的视线,躲躲藏藏地进来的。”
“就算想偷偷摸摸地进来,也会被我发现的。小孩子故意以蹲着走的姿势从窗户下面经过时,我都会立刻察觉。因为那扇门已经很旧了,不管是开还是关,都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我的耳力还不错。”
“那么,会不会从别的入口进来呢?”
“别的入口?哪里?与外面相通的出入口只有这里。还有,一楼的每一户住户家面对外面的窗户都装有铁格子窗,所以不可能从窗户进入这栋公寓里。”
河野非常认真地说出自己的看法,刑警不禁露出苦笑,说:“按照你的说法,藤仓市子和藤仓房子根本就不可能进入这栋公寓的五楼。”刑警笑了一笑,又说,“可是,事实上她们确实在上面的房间里,所以,还是你漏看了吧!”
“我不可能漏看。”河野的脸色都变了,他非常坚持自己的想法,“每个从那里经过的人,我都会确认一下。我有这样的习惯。”
“好了,好了。”刑警摆摆手,以手势制止河野继续说下去,并换了一个话题,“她们可能是昨天中午的时候进来的。对了,她们的先生都姓藤仓,他们是兄弟吗?”
“是的,藤仓一郎和藤仓次郎是兄弟。”
“市子和房子分别是这对兄弟的妻子?”
“是的。”
“他们是怎样的人?”
“你是问他们的职业吗?”
“没错。”
“弟弟藤仓次郎是摄影家,拍了很多钏路湿原上的鹤的照片。”
“哦?光拍鹤的照片能生活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哥哥藤仓一郎在钏路市内经营一家小酒馆,弟弟次郎好像也在那里帮忙。”
“原来如此。小酒馆的店名呢?”
“好像叫‘白色’吧!”
“白色吗?在钏路市的哪个地区呢?”
“嗯……我想是在若松町的八丁目那一带吧。藤仓次郎曾在那里办过摄影展,我去过一次。就在车站的后面,离车站很近。出了车站,很容易就能找到。”
“藤仓次郎经常办摄影展吗?”
“好像隔一阵就会办一次展览。”
“可以说说藤仓兄弟的妻子——市子和房子吗?”
“嗯。”
“她们两个人的感情不好吗?”
“不,没有听说过她们感情不好的事,她们还经常一起去买东西。怎么了?”
“没什么。那么,她们和加纳通子的交情呢?”
“加纳小姐和市子与房子吗?应该是很普通的交情吧。”
“没有听说过她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没有听说过。对了,加纳小姐现在怎么样?她在上面的屋子里吗?”
“不,她不见了。她好像在北大路开了一间店?”
“是的。她的店名叫丹顶,是镀金工艺品店。”
“她好像也不在店里,有可能是逃走了。你知道加纳小姐的行踪吗?昨天看到她了吗?”
“昨天下午六点以后,我就没再看到她了。”
“六点以后?那么你是在什么时候看到她的?”
“啊,我说得不够清楚,我的意思是,昨天她出去上班以后,就没有再见到她了。我说六点以后,是因为那是我回到管理员室的时间。六点以后我一直在这里,所以我的意思是,六点以后并没有看到加纳小姐进入一号楼,也没有看到她出去。”
“嗯,那么她可能是在六点以前进出这里的。”
“是吧。那段时间我不在这里。”
“她早上出门上班时,你见到她了吗?”
“见到了,还打了招呼。”
“那是几点左右?”
“九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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