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奇迹的翅膀 (第3/5页)
“六点五十分?那就是七点了。啧!”他咬牙想站起来,却又一下子跌坐到沙发上。他再一次挣扎着要站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竹史,你的身体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坚持?”通子像在喊叫一样地问吉敷。
吉敷站起来了,他回答:“因为我自己决定这么做。”
还有两个小时,牛越现在刚起床吧?吉敷摇摇晃晃地朝窗户那边走去。
“拉开那边的窗帘,”他对通子说,“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是那两个死掉的女人在空中飞的梦。只剩下这个了,只能这么想了!”
窗帘刷的一声打开了。向右凸出的一号楼右栋,看起来好像与三号楼重叠在一起。远方的天际已被刚升起的太阳染红。
吉敷双手紧抓着窗户的两边,定定地看着窗外。玻璃上有雾气的时候,他就用右手去擦拭。
通子捧着吉敷的右手,用舌头舔着伤口,用脸颊轻轻抚着受伤的拳头,她的脸上也沾了血。
靠着通子的肩膀,吉敷爬行似的走到相反方向的窗户旁边。非常不可思议,吉敷看到的是完全一样的情形,一号楼往西边凸出的建筑棱线,正好连接着二号楼五楼的窗户。“那个窗户呢?那边五楼的窗户是藤仓次郎的窗户,是吧?”
“嗯?”通子回答。她非常慎重地用双手捧着吉敷的右手。
“我懂了!”吉敷用坚定的口吻低声说着,“解开了。一定可以解开谜底的!”
“可是……竹史,没有枪呀,她们的死因不是菜刀吗?”通子很担心地说,但是吉敷没有听她说话。他全身发烫,眼睛发红,双眼的焦距更是无法合在一起。
“刀和枪一样。”吉敷好像在说梦话。
“通子,河野先生呢?”吉敷终于发现河野不在了。通子叹了口气,非常悲伤地握着吉敷的右手。
“他回去了吗?”
“嗯。你睡着的时候,他回去了。他说他在管理员室里,有事情的话,随时叫他。”
“那么,他是关上门出去的?”吉敷叫道,“他打开门,再关上门?!”吉敷兴奋地叫道。通子却哀伤地看着吉敷,她觉得发着高烧的吉敷已经精神失常了。
“通子,回答我呀!管理员刚才打开玄关的门,然后再关上,是吗?”
“竹史,那是当然的吧?不那样的话,怎么走到走廊上呢?”
“是呀!”吉敷叫道。那声音在梦里面化为夜鸣石的声音,“叽——”的声音。
想起来了。之前就有好像抓到了什么重点的印象,原来是门的声音——一楼管理员室旁边的门的吱嘎声。这间房子的门,果然也会发出相同的声音。
是呀!吉敷用他那发着高烧的脑袋思考着。那就是夜鸣石的声音呀!他大声地笑,感到无比的快乐,自己之前怎么会那么粗心大意呢?
“接下来是盔甲的问题。”吉敷叫道,“懂了,我知道了!”他边说边笑。兴奋让他暂时忘记了身体上的疼痛。可是,通子却抽泣着紧紧抱着他,以为他发疯了。
吉敷忙着笑,一时口不能言。“不是的!通子,不是的!”吉敷终于叫出来了,“电话,打电话到钏路警局,找牛越警部,请他立刻来这里。”
通子终于笑逐颜开了。
“这个时间牛越警部已经到搜查本部了吧。如果他来听电话,就告诉他吉敷竹史已经解开命案之谜了,现在很想见他,请他快点来这里。”
3
牛越带着四名钏路警局的刑警,来到三矢公寓加纳通子的房间时,一课的吉敷刑警正闭目躺在之前两名女子陈尸的沙发上。通子开门让牛越一行人进来后,立刻坐到吉敷的旁边。
牛越大吃一惊。因为吉敷的脸上几乎全无血色,唇色泛紫,右手裹着绷带,而且眼窝深陷,脸颊上的肉都不见了,左眼下方是浮肿的,并呈现深紫色。这样的吉敷躺在曾经躺过两具尸体的沙发上,让人以为他也死了。
“他怎么了?不会是死了吧?”
通子悄悄地站起来,不让人动吉敷的身体。她小声地说:“他受伤了。”
“好像很严重啊。”
“应该很严重吧。但是,他说无论如何都要向牛越先生说明,所以……他的精神有点失常,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会突然大笑。”
“他说他解开案子的谜底了?”
“他是那么说的。但是……”
“你好像想投案了?”
“嗯。但是,我不是这起命案的凶手。”
“到警局里的时候再慢慢说这个吧。”
这时,吉敷突然睁开眼睛。牛越靠近他,看着他的脸。“吉敷兄,是我,认得吗?”
“谁?我的眼睛看不清楚。”吉敷说。牛越觉得胸口一痛。吉敷茫然地看着牛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啊,是牛越兄呀!”
吉敷一睁开眼睛,脸上的神情就更显憔悴。凹陷的眼窝和无神而苍白的脸色,完全是死人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你叫我来的呀!”
“啊,对了,是我叫你来的。”
“你把加纳通子小姐带回来了。但是,如果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不是凶手,那——”
“有证据。通子不是凶手。这起案子的谜底已经解开了。”吉敷右手护着侧腹,非常艰难地仰起上半身。通子很快跑过来帮忙。吉敷好不容易坐好了,他又喘了一会儿。
“案子的谜底?你是说,你知道盔甲武士的幽灵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知道了。”
“那真的是灵异照片?”
“是那样打算的。”
“可是管理员说当时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呀!还有,藤仓市子和藤仓房子怎么进入屋子之谜,也解开了吗?”
“嗯。”
管理员和别的刑警就在牛越身边。牛越问:“是管理员漏看了吧?”
“不,他没有漏看,确实是不可能看见的。”
“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她们没有从一楼的出入口进入。”
“哦?没有从一楼出入,那么是从哪里出入的?”
吉敷想站起来,但是怎么样也无法自己站起来,只好求助了。他对牛越说:“可以帮个忙吗?”
借着牛越的肩膀,吉敷好不容易站起来。然后,他蹒跚地往窗户那边走了一两步,说:“她们是从空中飞进来的。”
牛越无言以对。吉敷再一次说:“她们在空中飞,然后从窗户进来。”
牛越感受到强大的震撼,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发疯了;就算没有疯,也因为发高烧而语无伦次。
“吉敷兄,你太累了,好好躺着休息吧。”牛越说着,并且小声地问旁边的通子吉敷到底受的什么伤。于是通子便把吉敷骨折的事大致作了一个说明。
“这样不行,还是得叫医生,快点把他送进医院里才行。要叫救护车吗?”牛越小声地和同事商量。
“牛越兄,我做梦了。藤仓市子从这个窗户飞进来,藤仓房子从那个窗户飞进来。她们是从窗户进来的。而她们飞翔时发出的声音,大家都以为是夜鸣石的哭声。”
“吉敷兄,你要不要坐一下?”牛越走过去,轻轻地把手放在吉敷的肩膀上,然后慢慢把他引导到沙发的方向。
“你伤得很严重,伤势又拖延太久,不可以再耽误了。放心吧,还有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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