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门扉 (第3/5页)
“昨天他打电话给曼根说:‘星期六晚上到我家来,有人恐吓我,说要前来拜访。’曼根当然建议他报警,但葛里莫置若罔闻。然后曼根又说:‘该死,教授,那家伙疯疯癫癫的,恐怕很危险。你难道不该有点预防措施?’教授却答道:‘哦,对,一定。我要去买一幅画。’”
“一幅什么?”哈德利坐直了身子,追问道。
“一幅画,挂在墙上的那种画。不,我可没开玩笑。他真的买了一幅风景画,上面画了些诡异的树木、墓碑,体积大得可怕,动用了两名工人才搬上楼。‘大得可怕’是想当然的说法,我还没亲眼见过。作者是一位姓伯纳比的艺术家,他也是俱乐部成员之一,业余也研究犯罪学……总之,这就是葛里莫的自卫措施。”
面对哈德利疑虑重重的目光,兰波有些激动地重复了一遍。接着两人都扭头望着菲尔博士。博士端坐不动,双层下巴上方的嘴唇里吐着气,头发乱成一团,双手紧握住手杖。他点点头,注视着炉火。当他开口时,房里的舒适气息顿时淡了几分。
“孩子,你有葛里莫的地址吗?”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很好,哈德利,你最好去发动车子。”
“好吧。不过——”
“当所谓的疯子威胁一个正常人的时候,”菲尔博士边说边又点了点头,“大可以不去管他。但如果一个正常人的举止开始变得像疯子一样不可理喻,就让我相当不安了。或许今晚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喘着气挣扎起身,“走吧,哈德利。我们过去看看,就当是巡逻吧。”
兄弟高台街附近的小路上冷风劲吹,雪已经停了。街巷与河堤旁的花园中白茫茫一片,如梦似幻。
每逢演出时间就灯火通明、空无一人的河滨大道遍地都是脏兮兮的车辙痕迹。他们转入艾德维奇路时,看见一座钟显示的时间是十点零五分。哈德利静静地坐在车里,衣领竖起。菲尔博士大吼大叫要求加速时,哈德利先看了看兰波,然后又看着挤在后座里的博士。
“依我看,这一切真是莫名其妙,”他没好气地说,“而且不关我们的事。再说如果真有人去拜访他,现在多半也已经走了。”
“我知道,”菲尔博士说,“我正是担心这一点。”
轿车飞速驶入南安普顿街。哈德利狂按喇叭,仿佛只为一泄胸中怒气——但他们的确越开越快。这条街满目凄清,但通往拉塞尔广场的下一条街愈显萧瑟。道路西侧偶有少许足迹,车辙更是稀少。刚过凯普尔街的时候,如果对北端的那个电话亭有印象,那么不必多加留意,对面那座房子就会映入眼帘。兰波眼前出现一座风格简洁的三层大宅,一楼的外墙裙漆成暗褐色,上方的房屋主体则由红砖砌成。六层台阶通向宽阔的前门,门板由黄铜镶边,门上有个投信孔,把手也是铜制的。整座房子此时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唯有一楼的两扇百叶窗内透出灯光,照亮了通往地下室的小门。这充其量只是一座平凡宅邸,但眼下的情形却非比寻常。
有扇百叶窗被扯裂开来,歪到一旁。两扇透亮的窗户原本紧闭着,这时其中一扇忽然砰的一声被推了上去,一个身影跳上窗台,身后碎裂的百叶窗衬出了他的轮廓;他迟疑片刻,一跃而下。他这一跃越过了一排尖头栏杆,单脚落在人行道上,却在积雪上一滑,冲出路缘,险些被卷入车轮之下。
哈德利急忙踩下刹车,车子滑到路旁停下后,他立刻冲出去,趁那人还未及起身时牢牢钳住他的胳膊。借着车头灯光,兰波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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