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油画 (第3/5页)
“噢,不错,”菲尔博士笑道,“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佩蒂斯点点头:“那答案就很明显了,无论如何都能证明我的清白。如果我选择这种动手方式,绝不会仅仅微调自己的声音而已。倘若听者一开始便认准了我的声音,事后就未必能如我所愿产生应有的怀疑了。话说回来,”他着重强调,“我应当采取的手段,是在言语中故意留下破绽,说些反常、奇特、显然有违我个人风格的话,才能保证他们事后回想起来。这名来客的做法则不然,他的模仿过于彻底,反而有为我开脱之嫌。无论你倾向于更直接还是更曲折的解释,我都有办法自证无罪——理由是我没那么傻,或者我傻得要命。正说反说都说得通。”
哈德利朗声大笑,目光饶有兴致地从佩蒂斯移向菲尔博士,满面愁容一扫而空。
“真是棋逢对手,”他说,“我就喜欢这种论战。不过,佩蒂斯先生,以我的实际经验来看,凶手但凡想玩这类把戏,到头来都只会弄巧成拙。警方根本不在乎他到底傻不傻,二话不说就会采纳更直接的解释,将他送上绞架。”
“所以如果你掌握了重要证据,我就死定了?”佩蒂斯说。
“一点没错。”
“哎,呃,还真坦率啊,”佩蒂斯一惊,顿时惶恐不已,“呃,我可以接着说吗?被你吓晕了。”
“请继续说,”警长和蔼地安抚道,“从聪明人身上也能得到不少灵感。你还有什么想法?”
无论他是不是故意讽刺,都收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佩蒂斯微笑着,神情专注,脸庞似乎又瘦了一圈。
“说得对,”他答道,“甚至还能提醒你们本该想到的问题。举个例子,你——或是其他人——引述了今早各家报纸争相报道葛里莫谋杀案的部分内容,描述凶手煞费苦心上演踏雪无痕的消失诡计——具体是什么诡计无所谓——的过程。他可能算准了昨晚必定会下雪,便策划了完美的计划,耐心等到雪停才着手实施。不管怎样,他都有理由相信昨晚多少总会下点雪,对不对?”
“嗯,我说过类似的话。有什么不妥吗?”
“那你应该还记得,”佩蒂斯平静地说,“天气预报会打消他的念头。昨天的天气预报宣称根本不会下雪。”
“噢,神明在上!”菲尔博士声如雷鸣,呆望着佩蒂斯,随后一拳砸在桌面上,“干得漂亮!我从未想到这一点。哈德利,一切都得推倒重来了!这——”
佩蒂斯放松了许多,掏出烟盒并打开:“当然,其中还有一处障碍。我是指,你显然可以反驳:凶手明知必下雪无疑,因为天气预报声称不会下雪。倘若如此,你差不多可以去演滑稽剧了。我没那么深谋远虑。事实上,我认为天气预报和电话服务一样,蒙受了过多不应有的冷嘲热讽。我举的这个例子中,天气预报确实出了洋相——但无碍大局。你不信?自己翻翻昨晚的报纸。”
哈德利咒骂了两声,旋又笑道:
“抱歉,我并非刻意和你过不去,但幸好有了这个收获。你说得对,案情至此出现了大转折。活见鬼,如果凶手的计划取决于降雪与否,必然要将天气预报列为重要参考才对。”他敲着桌面,“算了,你先说你的。我现在急需听取建议。”
“恐怕我没有其他想法了。伯纳比在犯罪学方面的造诣远胜于我。我无非偶然关注了天气预报,好决定该不该穿套鞋而已。”佩蒂斯不无自嘲地看着身上的衣服,“习惯使然……至于模仿我声音的那家伙,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我保证,我只不过是个与世无争的老怪物,哪能胜任那种苦大仇深的复仇者。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是,这群人中只有我星期六晚上没有固定安排,可能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至于谁能模仿到这个程度——随便找个擅长模仿的演员都不成问题。关键是,谁会知道我平时怎么称呼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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