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教堂钟声的线索 (第3/5页)
“好吧,先从较低级的魔术开始!例如从捆扎且密封的布袋中逃脱的魔术。其中一种形式如下——”(参见J.C.康纳尔先生那部杰出的惊世之作)欧洛克来了兴致,“魔术师登场——站在观众中间也可以——手持一只棉布或棉缎织成的轻便袋子,大小足够把他从头到脚罩住。他跨进袋中,助手将袋子拉起,握住袋口下方六吋处,用一条长手帕牢牢系紧。观众还可以随意多打几个结、封上蜡、盖上印什么的。砰!一块幕布升起,将魔术师围在中间。三十秒后,他悠然走出,袋子搭在胳膊上,死结、封蜡、印记原封不动。嗨呵!”
“诀窍是什么?”
欧洛克微笑着,习惯性地拨弄胡须(这动作好像没完没了),在沙发上挪了挪身子。
“哎,先生们,连口气都不让我喘一喘。魔术中其实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袋子,魔术师将其中一个叠起来贴身藏好。进入另一个袋子之后,他先拉动袋口,然后助手将袋口拉过他的头顶——接着第二个袋子出场,袋口比第一个拉高六吋左右,令观众看上去觉得那还是第一个袋口。助手捏住第二个袋口,煞有介事地将其捆得结结实实,并且把第一个袋口也捆进去一点点,从而将两个袋口的连接处隐蔽起来。砰!该打的结、该盖的印一个不少。魔术师被幕布围住后,只需稍松开袋口的结,卸下自己所容身的第一个布袋,把它叠起来藏在身上,再拿着捆好的第二个袋子大摇大摆出来亮相即可。想通了吧?很简单,很轻松,但观众绞尽脑汁也摸不到窍门。然而一旦告诉他们具体手法,他们就会说:‘哦,好吧,原来有人帮忙啊——’”他不屑地摆摆手。
哈德利虽然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但也不禁听得津津有味;菲尔博士则像个孩子似的张大了嘴。
“嗯,明白了,”警长好像还想一争高下,“但我们要抓的这个人,这个身背两条人命的凶手,绝不可能有共犯!再说刚才这些也还称不上凭空消失的魔术……”
“那好,”欧洛克斜斜一推帽子,“我再举一例极为高明的消失魔术。请注意,这种手法的关键在于利用舞台空间制造幻觉,妙不可言。如果愿意,也可以在露天剧场表演,没有舞台上的活板门,没有顶棚吊下来的钢丝,更没有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装备,只有一大片空地。魔术师身着蓝色戏服,神气活现地骑着白马亮相;一群穿白色戏服的助手滚着铁环集体登场,比马戏团还热闹。他们围成一圈,然后两名助手跑出来挥舞一把硕大的扇子,挡住了马上的魔术师——也就一眨眼间的事。扇子放下后还抛给观众检查,以示道具并无机关;而马上的人已经无影无踪了,在十英亩大小的空地中直接消失。嗨呵!”
“其中奥妙何在呢?”菲尔博士追问。
“很简单!魔术师根本没离开现场。但你看不见他。因为蓝色戏服是纸做的,罩在真正的白色戏服外面。扇子刚一举起,他就飞速撕掉蓝色戏服,塞进白色戏服里,跳下马来,混入那群本就身穿白色戏服的助手中间。关键在于没有观众会事先多此一举去清点助手的具体数目,所以退场时也就不至于穿帮。这是大多数魔术的基本原理,要么让你对眼皮底下的东西视而不见,要么让你赌咒发誓看到了其实并不存在的东西。说变就变!砰!举世最伟大的表演!”
憋闷而俗丽的房间里一片沉寂。冷风撼动着窗棂,远远飘来教堂的钟声,一辆出租车鸣响喇叭疾驰而过。哈德利晃晃笔记本。
“跑题了,”他说,“果然精妙,但这能解答我们面前的谜团吗?”
“不能,”欧洛克兴奋得脸颊微微抽搐,“哎,你们不问我还不一定想说呢。当然,不把话讲清楚,各位可能也未必察觉得到问题的复杂程度。警长先生,我不想打击你们的信心,但面对这样一位天纵奇才的魔术师,你们取胜的机会微乎其微,败局已定。”他打了个响指,“这些人训练有素,技艺娴熟,只要拿出看家本领,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所监狱能困住他们。”
哈德利的下巴绷紧了:“到时候走着瞧吧。我一直想不通,弗雷为何派他的兄弟出手?弗雷身为魔术师,本就是最佳人选。但他没有亲自执行。莫非他的兄弟也是同道中人?”
“不清楚。最起码,我从未在任何一张节目单上看到过他兄弟的大名。只是——”
菲尔博士打断了他们的交谈。他喘着粗气,笨手笨脚地站起身,急急忙忙喊道:
“准备行动,哈德利。两分钟之内就有客人上门。朝窗外瞧瞧——不过别靠窗口太近。”
他用手杖指了指窗口。下方的曲折小巷在两侧一扇扇空洞的窗户注视下蜿蜒伸展,两个人影顶着寒风渐渐走近。他们刚刚从吉尔福德街拐过来,所幸两人都低着头,没有发现自己已处在监视之中。兰波认出其中一人是萝赛特·葛里莫,另一位高个男子拄着拐杖,肩膀摇摇晃晃,右腿明显变形,右脚那只靴子的鞋底异常厚实。
“把其他房间的灯都关掉,”哈德利迅速下令,又转身对欧洛克说,“有件事拜托你:赶紧到楼下拦住房东太太,别让她上楼,也不许她多嘴;绊住她,直到我另有指示为止。出去后把门关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