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5/5页)

黑暗中，一只虚弱无力的手拍过来。受惊于阿尔绵弱的一击，乔缩回了手。他什么都明白了，无须再看。

“给你十块。”阿尔将钞票塞进收银机，机器发出嗡嗡的验钞声。

“我去和大家会合。”他说，“是的，我明白了。你感觉很不好吗？”

香烟从斜槽里吐出，滑到收银台上。“九十五美分。”收银机指示。

沉默半晌之后，阿尔无精打采地低声说道：“不算太坏。我只是——”说话声渐弱，然后再次陷入沉默。

“没停产，”乔说，“只是平时不做广告。诚信经营，不吆喝。”乔吩咐：“换包飞行牌。”

“也许我们可以过会儿再见。”乔说。他知道不该这么说——说出这等蠢话让他恐惧。但他想不出更好的词。“这么说吧，”话刚出口，他就明白阿尔再也听不见了，“我希望你能好起来。向大伙汇报涂鸦之后，我再来看你。我会吩咐他们不要过来，因为有可能——”他竭力寻找合适的用词。“他们会打搅到你。”他终于把话说完。

“飞行牌几年前就停产了。”阿尔懊恼地说。

阿尔没有回答。

“飞行牌的更便宜。”乔建议。

“好，回见。”乔说着离开漆黑一团的卫生间。他脚步踉跄，沿着走廊回到会议室。他在会议室门口停下脚步，急促地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来包长红牌香烟。”阿尔对超市里的自动收银机说。

在远处的墙上，电视里正在大声播放一则清洁剂广告。在巨大的立体彩屏上，一位家庭主妇正在挑剔地检查一条人造水獭皮毛巾。她尖锐刺耳地宣布：这种毛巾不配挂在她的浴室里。镜头转向浴室——也拍到了浴室墙上的涂鸦。这种涂抹似曾相识，墙上写着：

他们在巴尔的摩市郊选中一家叫“幸运人”的超市。

俯身脸盆，然后潜水。

尤比克喷发胶，谨按说明，绝对安全。

你们都死了。我还活着。

五天后，头发根根有生气，焕发灵动光彩。

大会议室里只有一个观众。乔孤零零地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其他人踪影全无。

推荐奶油般浓稠的尤比克护发素。

他想知道这些人都去了哪里，他是否还能活着见到他们。似乎不可能了。

头发干燥难打理。碰到这种情况，女孩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