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满山霜霰为谁来(17) (第5/5页)
不曾想温鹿鸣并未下令捉拿,反而看着李隆半笑不笑道:“行了,李长史,戏演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再演下去就是笑话了。”
李隆心下一惊,皱着眉问道:“刺史大人此话何意?”
温鹿鸣敛起笑脸,厉声喝道:“大胆李隆!枉你为官多年,草菅人命、偷逃赋税、更与天香楼合谋偷贩军马,还不即刻束手就擒!”
李隆指着张永路的手都还没放下来,闻言竟嗤笑一声:“温刺史,您虽是我的上官,可我大晟朝是有王法的,您这新官上任的火想点起来,总得先有柴火吧?”
见面前的人矢口否认,温鹿鸣斯斯然从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仲达手中接过一叠文书,声音里尽是威吓与肃杀:“李隆,你任大凉州长史多年,本该为民请命,可你不仅没有尽到一个朝廷命官应尽的职责,反而草菅人命、偷逃赋税,更与张永路合谋在城外私设马场,偷贩军马,桩桩件件都是通敌叛国的大罪,你倒是说说,哪件冤了你?”
温鹿鸣手中的文书种类繁杂,地契铺面、奴仆籍契,更有实在的交易文书,一看就知道非一日之功。
李隆眼珠子一打转,看来这位新刺史在赴任之前就动了自己的主意。
他冷哼道:“大人拿着一叠来路不明的文书就想指认下官,是否太过草率了?即便你手上的交易文书都是真的,那上面可有我李隆或是州府的签章?可有人证亲眼看到是我李隆去害的人、偷的税?温刺史,您虽才高八斗,年纪轻轻便官拜四品,可要定我的罪,还是言之过早了!”
李隆一向自诩做事谨慎,不在任何经手的文书上留下自己乃至整个李府的签章或印记,只有极少数关键的才会交待心腹前去,因而温鹿鸣手上的文书证据虽多,可李隆却敢直接叫板,赌的就是一个“没有实证”。
温鹿鸣眼眸微眯,李隆的反应虽早在他意料之内,可亲眼看到如此振振有词的恶人,怒火过后更是一阵心凉——这样的人把持大凉州将近二十年,不知有多少百姓的鲜血洒在了州府那把交椅上!
天香楼内一时间陷入凝滞,倏然间温鹿鸣从余光中瞥见一个颀长英武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唇角微勾:“李长史教训的是,状告一州长史,自当人证物证俱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