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伏牺遣使报佳音 里牺行善遭讹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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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里牺在感动之余,不禁提出了一个疑问:“你一个贫苦百姓,是怎么得罪当今共主的?”贾曜告曰:“我们部落有个大臣,极得共主宠信,有一次,他的儿子生病,派人四处求医,许诺谁能治好他的儿子,赏他五马驼钱、三坛酒、三只猪作为酬金。有一个附属部落的医者,闻此酬金来到了我们的部落,医好了大臣的儿子。当医者向大臣索取酬金时。却发现五匹马拉的车上,只有一个钱币。医者气愤,与之争论。大臣振振有词道:‘我说的五马驼钱,就是这么多’。医者无奈,于是向大臣索取三只猪。岂料大臣却叫人拿来一个盒子,里面装的却是三个蜘蛛医者与之争论。大臣却说:‘我说的就是三蜘蛛’。医者只能认倒霉,再向大臣索要三坛酒。大臣令人端来一碗酒,当着医者的面弹了三下,称为三弹酒。医者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两手空空而去。大臣怕医者把此事传扬出去,要派人追杀医者,是我暗中将此事告诉医者,才救了他一命。后来我把此事告诉了共主,本想他会为医者主持公道,岂料他竟骂我吃里扒外。我一怒之下与之理论,顶撞了共主,结果被毒打了一顿,叫我认罪。我认为自己没有错,所以不肯认罪,共主为了逼我认罪,于是断绝了我家食物的来源。我是迫不得已,才偷了神庙的供品”。
且说众人听了贾曜的故事,纷纷咒骂那大臣。宏基曰:“都说当今共主贤明,我看也是徒有虚名”。贾曜听说别人辱骂其父,心里很不舒服,却仍然面不改色。里牺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固执,不肯向共主道歉?”贾曜曰:“我认为自己没有错,不会为了食物,违背自己的良心。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众人觉得这个年轻人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憨傻,而且很有个性,纷纷赞叹不已。里牺夸赞道:“你坚持正义的信仰是对的,你的灵魂是干净的”。遂将贾曜带回华阳城,盛情款待。贾曜酒足饭饱之后,向众人告辞,里牺赠送棉袄、食物,贾曜拜谢而去。
且说伏牺继位之后,与众将计议,派狄莫出使华阳,向母亲禀报此事,一面派古铭出使庸城,向共主禀报此事。狄莫来到华阳城,守门军士盘问。狄莫告曰:“我是风兖氏的使者,奉命出使贵部,有要事面见华胥首领”。军士请来使稍等,自去禀报。城门处的百姓见有使团到来,纷纷围观,一听是风兖氏的使者,人们议论纷纷,无不充满仇恨的怒火,此事很快在部落里传开。华胥得知风兖氏派使者到来,愕然道:“我们的部落自从东迁之后,十几年来从未与风兖氏有过往来,今天为何派使者到此?”里牺曰:“吾兄替他们解了围,定是遣使致谢的”。华胥曰:“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哥也该回来了”。
昭仁曰:“等见了使者,一问便知”。华胥回想往事,怒道:“风明乃虎狼之辈,心如蛇蝎,他不仅害死了我的丈夫,还让我饱受凌辱,后来又想谋害我的子女,若非苍天有眼,我至今还不知道真相。我这次派伏牺去解围,是看在风允婼的份上,在我有生之年,不会跟风兖氏有任何往来”。宏基曰:“首领说的对,当年风明的使者正是用美丽的谎言蛊惑了华阳首领,结果被他出卖,以致兵败庸城”。华胥对昭仁吩咐道:“我不想见风兖氏的使者,你去把他们打发走吧,顺便问一下伏牺为何至今未回”。昭仁领命而去。狄莫在城门口等了很久,未见有官员出迎,正在着急。忽见无数百姓手持农具,蜂拥而至,把狄莫的使团围得水泄不通。
狄莫大惊,叫道:“你们想干什么?”一位老者骂道:“你想效仿亮翼吗,当年华阳首领正是受了亮翼的蛊惑,以致兵败庸城,再败成纪,整个部落几乎灭种。如今我们刚过上好日子,你又想来使坏吗?”百姓一片怒骂,纷纷喊杀。狄莫的随从只有二十人,吓得纷纷拔剑自卫。城头上的守将叫丘克,见百姓围攻使团,赶紧带兵下城制止,刚好碰到狄莫的随从拔剑相向。丘克大怒,令百姓退下,对使团的人叫道:“你们敢在我们家门口动武,我们奉陪到底”。双方剑拔弩张。幸亏昭仁及时赶到,才制止了冲突的发生。昭仁告知首领拒绝相见,询问伏牺为何没回华阳。狄莫告曰:“风圣已经在罗奉继位,我正是奉命来向华胥首领禀报的”。昭仁大为惊喜,遂带狄莫进城。
且说华胥接见狄莫,想起当年风允婼死后,整个风兖氏只有此人对自己不薄,处于感激之情,于是设宴盛情款待,礼遇甚隆。狄莫把风明战死,伏牺继位之事,从头到尾详述一遍。众人惊喜之余,有人不禁问道:“风圣继承了风兖氏的君位,那么首领百年之后,华胥氏的君位谁来继承?”华胥曰:“子随父,女随母,华胥氏的君位,将来自然由里牺继承”。众人欢宴之际,忽报贾曜求见云圣。里牺正要传见,昭仁劝道:“此人身份卑微,这种场合不宜召见”。里牺曰:“无论贵贱,皆是芸芸众生,来者皆为客,岂有不见之理?”华胥点头称是,令传唤贾曜。贾曜见了里牺,大哭道:“昨天我回到山洞,我娘已经死了”。说的声泪俱下,一副痛不欲生之状。
昭仁喝道:“你这人好不识大体,你娘死了,你应该到坟前哭去,跑到这里哭什么?”贾曜反咬一口,泣曰:“要不是圣女把我带到这里,我岂会见不到老人家最后一面?是圣女害了我”。华胥虽然宽容大度,可是听了贾曜之言,也是忍无可忍,责曰:“你这人好不通情理,我女儿好心好意救你,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又增衣又赠食,反倒落了一身不是”。贾曜反而显出一副委屈之状,争辩道:“要不是圣女多管闲事,我也许能把冰暖化,那样也许会抓到鱼,如果有了鱼,我娘就不会死”。宏基大怒道:“岂有此理,要不是我们圣女救你,也许你早就沉到河底喂鱼了”。贾曜的以怨报德之举,引起了众人的指责,就连狄莫也看不下去了。反观那里牺,非但不恼火,在内心还真的有些愧疚,于是站起身来,劝住了众人的怒火。贾曜非但不领情,反而恶语相向。里牺赔罪道:“此事确实是我考虑欠妥,在此我深表歉意”。
众人见里牺向贾曜赔罪,皆为之不平,宏基问道:“圣女有恩于他,他却以怨报德,你为什么要向他赔罪?”里牺哀叹道:“我要是不留他吃这一顿饭,也许他确实能见到他娘最后一面,毕竟母子连心,他的心情可以理解”。华胥安慰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何必自责?”贾曜放声大哭。原本隆重的场面,仿佛变成了灵堂。华胥见他如此伤心,劝道:“人皆有生老病死,事已至此,你就节哀顺变吧”。贾曜不依不饶,纠缠道:“对于我娘的死,圣女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必须给予补偿”。宏基讥讽道:“原来是这个目的,我们还以为你真是个孝子呢”。里牺问道:“你要我如何补偿?”贾曜曰:“我要黄金百两,为我娘举行隆重的葬礼,宴请亲朋好友,风风光光的安葬我娘”。众人闻听此言,无不火冒三丈。
且说里牺本是一番好意,没想到却被贾曜讹诈。昭仁骂道:“你个下流胚子,贪婪的无赖,竟敢索要如此天价,你把我们圣女的善良当成了软弱是吧?”宏基也骂道:“你娘受你连累而死,你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大发死人财,竟然讹诈到我们圣女头上了,我们总算看清你那张嘴脸了,亏我们圣女还夸你的灵魂干净,我看世间无耻之人,莫过于你”。贾曜不以为然道:“你们都说错了,这百两黄金,除了葬礼的开销之外,全部给我娘陪葬,我一点也不要”。宏基骂道:“你娘何等身份,敢用如此隆重的仪式,还用这么多的黄金陪葬?”贾曜曰“正因为我娘生前贫苦,死后到了阴间,我希望她能享福”。里牺毕竟仁慈,念贾曜一片孝心,便给了他百两黄金。贾曜拿到黄金,在一片怒骂声中灰溜溜的离开。
且说数日之后,贾曜又来到了华阳城,守门军士对这位不速之客非常反感,把他拦在城外,不让进城,也不去通报。贾曜哀求道:“我见你们圣女有急事,烦请通报一声”。一名军士曰:“通报可以,拿钱来,一次黄金百两”。贾曜责曰:“你们看守城门,通报是你们的份内之事,凭什么向我索取如此天价的贿赂?”军士曰:“是你讹人在先,这次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贾曜曰:“你说错了,因为我知道错了,我这次来,正是要把黄金还给圣女”。那军士信以为真,正要去通报,另一个军士叫道:“且慢”。那军士转过身来,问道:“怎么了?”另一个军士曰:“这种无赖的话哪能信,我们圣女忙的很,哪有时间见他?”贾曜不服,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领头的城门官问道:“你的百两黄金呢?”贾曜曰:“不在身上”。城门官大怒,骂道:“你这厮果然不是好人,差点被你给骗了”。
贾曜正要解释,众军士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把他拖到远处。城门官骂道:“要不是怕圣女怪罪,真想一刀砍了你”。众军士回到城门口,回头一看,只见义节又跟了过来。众军士气不打一处来,城门官上前,用剑在地上画了一道线,警告道:“你要是敢跨过这条线,就砍断你的狗腿”。贾曜见他们凶神恶煞一般,毕竟胆怯,不敢轻举妄动。恰好此时,有一支队伍来到城外,前面的数十人都是来自西方各部的贵族子弟,后面的数百人都是护卫的将士。守门军士盘问,有一名白衣男子告曰:“我们都是来自西方各部的贵族子弟,到此学习文字、音律的”。贾曜对众人拱手施礼,请求道:“远方来的贵人们,如果你们见到圣母或者圣女,劳烦转告一声,就说有个叫贾曜的人求见”。那些贵族子弟见贾曜衣衫破旧,嫌他身份低微,都对他不屑一顾,唯有那白衣男子以礼相待,点头应允。
且说华胥勤政爱民,造福了整个部落,她的宽仁厚德受到所有人的尊敬,被内外尊为当之无愧的圣母,更主要的是,她有一对名扬天下的子女,更是给她增添了无上的荣耀,然而美中不足的却是子女的婚姻。如今伏牺不在身边,华胥与里牺商量,打算为她选一个如意郎君。里牺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婚事,因为这二十七年来,她与伏牺朝夕相处,她觉得自己很快乐、很幸福,在她的内心深处,甚至排斥婚姻,因为她怕与伏牺分开。里牺与伏牺之间保存着一种特殊的感情,说是兄妹之情,却又超越了兄妹之情。他们从小到大形影不离,一起走过了纯真烂漫的童年,一起迎来了上天赋予的神圣使命,一起同甘共苦,一起并肩作战,这期间他们经历了多少艰险的考验,又留下了多少美好的回忆。
虽然兄妹俩年龄一样大,可是每当遇到困难和危险,伏牺总会很有担当,安慰道:“不用怕,只要有我在,哪怕天塌下来,有我替你顶着”。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所以她只要和伏牺在一起,哪怕再危险她也不怕,无论再大的困难,他们都会去共同面对。他们彼此吸引着对方的心灵,内心都有一种神秘的诱惑,还可以从彼此身上吸取力量,或许他们都明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只是碍于世俗伦理的谴责,都不敢说破,却又无法抹灭。
且说里牺见母亲为自己的婚姻操心,推托道:“上天赋予的使命尚未完成,现在还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华胥劝道:“按照部落的习俗,男女十五、六岁就可以谈婚论嫁了,你们兄妹俩都二十七岁了,与你们同龄的男女早就为人父母了。你哥毕竟是男子,可你不同,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里牺不以为然道:“嫁不出去了更好,那样我就可以永远留在娘的身边了”。华胥微笑道:“不要说这样的傻话了,就算你不着急,我这个作娘的能不着急吗?”旁边的侍女笑道:“我们的圣女是修行之人,岂是人间俗女可比,你看我今年十七岁,可是与圣女的容颜相比,那是天壤之别”。第二个侍女曰:“那当然了,圣女的青春和容颜就像正义和真理,永远不会消失,就算再过一万年,她还会这么年轻美丽”。第三个侍女曰:“不是我们圣女嫁不出去,而是怎样的英雄才能配上我们的圣女”。众侍女大笑,纷纷赞同此言。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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