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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浮士德的咒文 (第3/5页)

“喔,原来你们已经知道四位入籍的事了。确有此事,但详情还请直接问他们本人吧。这些事我……”

“不过遗嘱应该已经开封了吧?我看最好先告诉我们那遗嘱的内容吧。”

熊城老练地设下陷阱,但真斋一点也不为所动。

“什么,遗嘱?……喔,我可没听说这回事。”

真斋轻描淡写地带过,一开始就跟熊城两人展开杀气腾腾的暗斗。法水先是瞥了真斋一眼,接着像是陷入深思,这时才丢出一个含蓄的胜利眼神。

“哈哈,您是半身不遂吧?原来如此,看来这黑死馆内的一切均非属内科范围。对了,听说你是第一个发现算哲博士自杀的人,想必您也知道是谁下的手吧?”

听完这句话,不仅真斋,就连检察官和熊城都顿时哑口无言。真斋像蛤蟆一样撑起双臂探出上半身,大声咆哮。

“荒唐!那已经是判定自杀的案子。您也看过了验尸报告吧!”

“就是读过才会这么问。”

法水继续追问。

“我猜您连杀人方法应该都很清楚。究竟为什么太阳系的内行星轨道半径,要下手杀害那位老医学家呢?”

二、排钟的颂赞曲

“内行星轨道半径?”

这不着边际的一句话,让真斋顿时一阵混乱,不知该如何回答。法水继续严肃地往下说。

“没错。身为史学家,您应该知道曾经风靡中世纪韦尔斯的巴达斯信经吧?那部继承德伊迪(公元九世纪里根斯堡的主教法师)流派咒法经典的信条是什么?(宇宙中弥漫着各种象征,而这些神秘法则和排列妙义,可显告或预测隐藏的现象。)”

“但是这……”

“这其实是一种分析整合的道理。当我知道某个可憎的人物杀害博士的巧妙方法时,这才体会到占星术和炼金术的妙处。博士确实是在房间中央以脚朝房门,紧握住刺进心脏短剑剑柄的姿势倒地。但是如果以房间入口为中心,画出水星与金星的轨道半径,在这当中所有他杀的证据都会完全消失。”

法水在房间的平面图上,先画了双重半圆。

“但是首先我们必须先知道,行星记号也等于某些化学记号。各位或许都知道Venus是金星,但这个字也代表了铜,另外Mercury是水星,同时也是水银之意。而古代的镜子是在青铜薄片背后涂上水银而成。这么一来,镜面就等于此图中的金星后方,当然,镜中也会映照出从帷幕后方出现的凶手长相。因为将金星半径缩短到水星位置不仅代表了精彩的杀人技巧,同时也显示了罪行推展的方向,甚至是博士与凶手的动作。凶手渐渐将其缩短到中央的太阳位置。太阳所在地就是当时算哲博士断气的位置。可是当背面的水银与太阳交会时,会发生什么状况呢?”

法水以缩小内行星轨道来比喻,究竟想表达什么?检察官和熊城都万万想不到,法水运用现代科学的推理中,竟然会同时出现炼金术士的阴郁世界和早期化学特有的相似律原理。

“对了田乡先生,您知道S这个字母代表什么吗?”

法水维持着他紧迫盯人的步调往下说。

“是太阳,同时也是硫黄。说到水银和硫黄的化合物,不就是朱(硫化银)吗。朱是太阳,也是血色。换句话说,算哲的心脏是在房门边绽裂的。”

“什么?在房边。这只是你荒谬可笑的狂言。”

真斋发狂似的拍打着四轮车的扶手。

“你在做梦。你说的那些根本与事实颠倒。当时,只有博士倒地的周围有血迹。”

“那是因为凶手马上将缩短的半径恢复到原来位置。再看看S这个字吧,还有很多意思吧?例如安息日(Sabbath day)<a id="jzyy_1_82" href="#jz_1_82"><sup>(23)</sup></a>、立法者(Scribe)……没错,就是立法者。凶手就像那座雕像一样……”

法水此时紧抿着唇,直盯着真斋看,似乎暗在心中测量,还要隔多久再开口。他看准时机,突然厉声说道。

“凶手,就是像那座雕像一样无法站立行走的人。”

奇怪的是,与此同时真斋身上也起了莫名的异状。

刚开始仿佛上半身有股冲动,紧接着瞪大双眼,张嘴如喇叭,那凄惨的样子犹如孟克笔下的老妪。他拼命想咽下口水,显得十分痛苦,过了一会儿才好不容易挤出嘶哑的声音。

“你、你看看我这身体,我这种残废怎么可能……”

真斋的咽喉似乎真的有什么异状,之后他也持续有呼吸困难的症状,出现奇怪的口吃现象,显得相当痛苦。法水格外冷静地观察他的状况,继续往下说,不过他的态度显然经过算计,看来他对自己讲话的速度相当谨慎留意。

“不,正因为是残废,才有可能杀人。我见到的并非您的肉体,而是这辆手动四轮车还有地毯。我想您应该听过本韦努托·切利尼<a id="jzyy_1_83" href="#jz_1_83"><sup>(24)</sup></a>(文艺复兴时期的伟大金工,同时也是骇人凶手)杀害卡尔多纳佐家的帕米耶里(伦巴底第一大剑客)时的事迹吧,剑术逊于对方的切利尼,先松松铺上地毯,然后比试到一半用力拉紧,让帕米耶里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两步,趁隙上前刺杀对方。要杀害算哲,这种应用了地毯的文艺复兴时期的剑术绝非空谈。换句话说,内行星轨道半径的伸缩,就是你在地毯上下的功夫。那就让我来说明实际行凶的过程吧。”

说着,法水对检察官和熊城投以略带责备的视线。

“为什么你们看过门上的浮雕,却没注意到驼子的眼睛凹陷呢?”

“真的!凹陷成椭圆形哪。”

熊城立刻起身到门边查看,确实如法水所言。法水听了会心一笑,转向真斋。

“您看,田乡先生,这凹陷部位岂不是刚好与算哲博士心脏位置同高吗?而且这椭圆形状,一看就知道是护身短刀的柄头所致。除了安享天年之外毫无自杀动机,那天还抱着爱人的人偶沉浸在年轻回忆中的博士,为什么会被推到门边,刺穿心脏呢?”

真斋非但发不出声音,症状也依然持续,几乎要耗尽气力。他黏稠的汗滴不断从蜡白色的脸上滑落,凄惨的样子令人不忍直视。而法水视若无睹,并不打算停止他残酷的追问。

“但是在这里却出现了一个奇妙的悖论。四肢健全的人反而不可能犯下这桩命案。因为凶手需要那几乎无声的手动四轮车机械力,先让地毯形成波浪状收缩层叠,最后再让博士猛烈撞上房门。当时的房间里光线昏暗,近乎漆黑,博士不知道你躲在右边帷幕后方,他拨开左边帷幕,在床上看着佣人送来的人偶,然后走向门去打算上锁。而你的罪行就在此时开始。在此之前,先以钉子固定好地毯的另一端,从人偶身上拔下护身短刀,等博士面对门口,背对你时,你便拉高地毯边缘,再利用踏板往纵向压去,增加速度,地毯便产生了皱折,波浪也渐次变高。然后你从背后以踏板撞向博士的膝盖窝。此时地毯的波浪从侧面被推挤,高度几乎与博士的腋下相同。同时也产生了所谓晏德腊西克反射<a id="jzyy_1_84" href="#jz_1_84"><sup>(25)</sup></a>动作,施加于该部分的冲击传达到上臂,引发反射运动,当然,博士也下意识地将双臂水平举起。这时你由后方自两侧擒抱博士,将右手的护身短刀轻轻抵在他心脏上,随即松手。博士想必会不自觉地反射性握住剑柄,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人握剑的手交替,变成博士握住剑柄。接着在这一瞬间他撞上身后的门,被自己手中握住的短剑刺穿心脏。也就是说,凶手必须能对年迈而行动缓慢的博士施加足以让地毯形成波浪状又不发出声响的速度,以及机械性的推进力,为了让他能握住剑柄,必须空出他的双手,更重要的是得刺激膝盖窝,引起晏德腊西克反射作用。而具备这一切要素的,就是这辆手动四轮车,罪行在短短几秒之间,以几乎来不及发出声响的惊人速度发生。所以除了运用你不方便的身体,没有其他人能在杀了博士之后还留下他自杀的证据。”

“那为什么需要在地毯上制造波纹?”

熊城趁空提问。

“那就是内行星半径的收缩啊。先让地毯一度收缩至最小,然后让波浪顶点达到与博士脖子相当的位置,再让地毯伸展为原状。所以博士的尸体才会以紧握剑柄的姿势倒在房间中央。当然啦,虽然是空房,但是房间并没有上锁,所以几乎不会留下痕迹,死后也不可能继续紧握。可是干验尸官这一行的人往往对神秘不可思议的魅力缺乏感受性呢。”

这时,传来一阵演奏古典经文歌的清寂排钟声,撼动了这充满肃杀之气的阴森房中空气。法水之前虽在尖塔里看过摆钟(有钟舌的锤摆钟),却没发现排钟(按下琴键后会敲打音调不同的钟,作用类似钢琴)的所在。然而,就在众人都因为这种异样对比分了神的同时,之前始终趴在扶手上的真斋拼命挤出断断续续的微细声音。

“你胡说……算哲老爷的确死在房间中央……但是为了维护这个家族的荣誉……我害怕外界的风言风语,才从现场取走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

“黑死馆的恶灵、泰芮丝的人偶……那人偶压在尸体上,就像是尸体背着它一样,而且双手叠在算哲老爷握住短剑的右手上……我看到渗透衣服流出的血不多……所以命令易介……”

检察官和熊城虽未表现得畏缩惊恐,却也察觉到每发现一桩新事件,不应存在于生者世界的神秘力量就愈发浓重。而法水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

“我也无法再说下去了,因为我不可能再继续推论下去。现在博士的尸骨已化为无机尘土,能够决定是否起诉的理由,也只有你的自白了。”

就在法水说完时,经文歌的乐声停止,紧接着一阵出乎意料的美妙弦乐声又开始撼动耳膜。在隔了好几层墙壁外的彼端,四种弦乐器有时庄严合奏,有时则由第一小提琴吟唱出撒玛利亚的和平,宛如潺潺溪水。熊城听了愤愤说道。

“怎么搞的?现在家里有人遇害呢!”

“因为今天是这座馆的设计师克劳德·戴克斯比的忌日……”

真斋一边痛苦喘息一边回答。

“在宅邸的行事历中,记载着追思在回国船上于仰光跳海的戴克斯比之日。”

“原来是无声的镇魂曲啊。”

法水出神地说道。

“这乐风听来很像约翰·史坦纳<a id="jzyy_1_86" href="#jz_1_86"><sup>(26)</sup></a>。支仓啊,我真没想到因为这次事件还可以听到那四重奏的演奏呢。我们去礼拜堂看看吧。”

于是法水命令便衣刑警照顾真斋,离开这个房间。他们一走熊城立刻追问。

“你为什么不再追问下去呢?”

没想到法水哄声大笑。

“难道你以为我刚刚说的是真的?”

检察官和熊城忽然觉得被嘲笑了,但是刚刚那思路井然的推理,叫人如何不相信呢。法水憋着笑,继续说道。

“老实说,我向来最讨厌那种恫吓式的问话。但是我一看到真斋就有种直觉,不得不临时编出刚刚那些道理,其实我真正的目的不为别的,只是想抢先真斋居于精神层面上的优势。要解决这桩事件,一定得先粉碎那老顽固的外壳。”

“那房门的凹陷呢?”

“二二得五。那处凹陷揭穿了这扇门阴险的特质,也证明了水痕。”

突来的大逆转实在令人震惊。他们两人仿佛吃了一记重锤般,一脸茫然,法水马上开始说明。

“门是靠水来开启的。如果想不用钥匙开门,绝对不能没有水。好吧,我先说个类似的故事。有一本马姆斯伯里伯爵所著的古书《约翰·迪伊博士鬼谈》,里面记载了魔法博士迪伊的许多神奇法术,其中有一篇让马姆斯伯里大为惊叹,那就是关于隐形门的记载,我就是由此学到如何用水来开门的。当然,那算是一种信仰治疗法,迪伊博士先让疟疾患者跟看护一起进到一间房间,再把钥匙交给看护,让看护锁门。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明明锁了门,这扇门却像起了变化一样,轻轻松松就被打开了。迪伊做出了一个结论——附身的半羊人<a id="jzyy_1_88" href="#jz_1_88"><sup>(27)</sup></a>已经逃了。而且房门附近也真的有羊骚味,这名患者就这样从精神层面被治好了。但是熊城哪,刚刚说的羊骚味里其实包含了迪伊的诈术。对了,我猜你应该知道,毛发会依照湿度伸缩,而且伸缩程度也会与湿度成正比,就如同兰博瑞湿度计<a id="jzyy_2_88" href="#jz_2_88"><sup>(28)</sup></a>的原理一样。假如试着把这种伸缩理论应用在扣锁的微妙动作呢?你也知道,发条中使用的扣锁,原本是半木式结构(英国十八世纪初的建筑样式,在涂灰泥的墙壁上规则地钉上粗略刨削的木材)特有的零件,通常扣锁会游离于平坦黄铜棒两端,随着黄铜棒的上下摆动,扣锁会沿着支点附近的角状两边起落。而愈接近支点起落的内角就愈小,这简单的道理应该不难理解吧?假设这时绑住接近扣锁支点的某一点,再将此绳拉紧,使其倒下时可能呈水平状,在接近绳子的中心放上一个用发束绑住的重物。接着从钥匙孔注入热水,这么一来湿度当然会增加,所以毛发随之拉长,使坠子落在绳上,绳子也会变成弓形。这股力道作用于扣锁的最小内角,拉起倒下的扣锁。所以当时迪伊博士用的应该是羊尿吧。而在这扇门上,驼子眼睛的背面就是这个装置所需的凹洞,因此这个较薄的部分经过频繁反复的干湿变化,才会形成凹陷。换句话说,布置这机关的是算哲,而利用这个装置长期进出这个房间的,可能就是凶手。怎么样?支仓,这下子你应该了解为什么在刚刚的人偶房间里凶手要留下丝线和人偶机关了吧?如果光推敲外部的技巧,这个案件就会永远有一扇门被锁住。再说,你不觉得此时微奇古思咒法的味道愈来愈浓了吗?”

“这么说,人偶是踩到了当时溢出的水?”

检察官的声音嘶哑。

“再来只剩那铃铛声的疑问还没有解开。这么一来几乎可以确定人偶与凶手同在。可是你每次灵光乍现的结果,最后总是会出现与你意图相反的现象。这到底怎么回事?”

“嗯,我自己也不懂。总觉得自己好像走在陷阱里一样。”

见法水似乎思绪有些混乱,熊城掐准时机强调。

“这一点我倒认为两者应该是相通的。你看刚刚真斋那慌乱的态度,怎么能不好好追究呢。”

“但是呢。”

法水苦笑着。

“但说来或许奇怪,其实我的恫吓式问话当中也包含一种生理性的拷问。因为有了那段问话,才能有如此出色的效果。对了,公元二世纪阿里乌教派<a id="jzyy_1_89" href="#jz_1_89"><sup>(29)</sup></a>的教士菲利雷思曾经有过这种论述。他说当灵气(呼吸之意)随着呼吐离开身体,便是乘虚而攻之机。他还说,要选择可彻底隔绝的比喻,实在是至理名言。所以我之所以将内行星轨道半径跟几乎纳米等级的杀人事件连接在一起,最终也是因为不想让共同因子太容易被发现。不是吗?读了爱丁顿<a id="jzyy_2_89" href="#jz_2_89"><sup>(30)</sup></a>的《空间、时间与引力》<a id="jzyy_3_89" href="#jz_3_89"><sup>(31)</sup></a>那天,我发现其中的数字完全失去了对称式的观念。还有,就算是像比奈<a id="jzyy_4_89" href="#jz_4_89"><sup>(32)</sup></a>那样的中期生理心理学家,也提到了当肺脏满溢时的均衡和质量上的丰富。当然,在刚刚的情况下我只搭配着他想吸气的时机,说些容易刺激他的话,同时也希望带来我所期待的生理冲击效果。他的症状是一种叫作咽喉后方肌肉抽搐的持续性呼吸障碍。谬尔曼在《老年的原因》里,提到了伴随肌肉骨化而来的冲动心理现象。当然那只是种间歇性症状,可是老年人在吸气时乱了调息,就像刚刚真斋那样,可能引发严重症状。所以我才能同时在心理上和生理上,难得地同时命中红心。但那只是错漏百出的推论,除了想阻碍对方思考,同时还有先发制人的功效。因为我得剥开他牡蛎般的坚硬外壳,听听里面的一些讯息。也就是说,这是我的权谋诈术,也是某项行为的前提。”

“这番马基雅维利<a id="jzyy_1_90" href="#jz_1_90"><sup>(33)</sup></a>的推论也实在太惊人了。那么,结果呢?”

检察官急着追问。法水微微一笑。

“你该不会忘了吧?刚刚可是你问我的哪。你忘记先前问我的第一、二、五项问题吗?那位形同利希留的实际掌权者,竭力不让追查犯人的官员窥见黑死馆的心脏。所以等到他从镇静剂的药效清醒过来时,说不定事件已经顺利解决了。”

法水依然维持他故弄玄虚的风格,接着他往锁孔中注入热水,完成实验的准备后前往楼下礼拜堂的演奏台。

穿过大厅时可以听到乐声从饰有十字架与盾形浮雕的大门另一端传来。门前站着一位佣人,法水将门推开一道细缝,马上接触到在那宽广冰冷空间中静寂摇动的宽阔空气。那是只有具备厚重庄严气息才能散发出的奇异魅力。礼拜堂里弥漫着许多褐色蒸气微粒,在这雾霭般的昏暗空间中,飘着微弱而稳定的光线,那形状朦胧梦幻。光线来自圣坛的蜡烛,三角形大烛台前焚着乳香,烟雾与光线沿着火箭般林立的小圆柱上攀,汇集于顶上的扇形穹顶附近。乐音在柱与柱之间反射,回荡出异样的和声,仿佛随时会有一队身穿灿烂金色圣衣的主教助祭从步廊后出现。然而对法水来说,这也只是一种充满问罪气息的诡异气息。

圣坛前设有半圆演奏台,台上四位身穿多米尼克修道院<a id="jzyy_1_91" href="#jz_1_91"><sup>(34)</sup></a>黑白服装的乐师,已然进入浑然忘我的境界。最右边那位看起来简直像粗糙巨石的大提琴手奥托卡尔·雷维斯,圆鼓鼓的脸颊让人想放上一口半月络腮胡,头上戴着一顶与身体大小不成比例的瓜形小圆帽,这个人看上去非常乐观,大提琴拿在他手里看起来彷彿只有吉他般大小。他身边那位是中提琴手欧莉加·克里瓦夫夫人,她的眉骨高耸,眼角线条锐利,有一个细钩状的鼻子,看起来相貌冷峻。听说她的演奏技压那位知名独奏者柯奇斯,或许也因为如此,她演奏时的态度也展现出傲然气势和异常刻意的夸张动作。而在她身边的嘉莉瓦妲·赛雷那夫人刚好与前者形成明显对比。她皮肤看来透明如蜡,再加上脸部轮廓小,柔和圆润,整体感觉很是娇小。她黑白分明的清亮眼珠也看不出凝视般的锐利。整体来说这位妇人略显忧郁的神情中藏有谦逊的个性。以上三位年龄大概都在四十四五岁。

而最后一位第一提琴手,就是刚满十七的降矢木旗太郎。法水觉得自己眼前仿佛看到全日本最俊美的青年。但是他的俊美是属于演员那类的慵懒妩媚,从他身上任何一处线条或阴影,都找不到思虑的深度与数学性的正确。也就是说,他欠缺了睿智的表征,也没有算哲博士照片上展露的端正五官与威严。

原本以为无缘聆听到这神秘乐团的演奏,现在虽能亲临现场,但法水并没有单纯陶醉其中。因为法水发现,来到乐曲最后部分时,两支琴都装了弱音器,因此只有低音弦发出深压般的声响,那听起来非但不像结束于天国荣耀的庄严终曲,更像是来自地狱的恐惧和感叹呻吟,给人相当异样的感觉。演奏到终止符前,法水关上门,询问站在一旁的佣人。

“你平常都这样站在门边?”

“不,今天是第一次呢。”

佣人一脸自己也莫名其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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