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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浮士德的咒文 (第4/5页)

但法水却似乎隐约察觉到其中的原因。接着三人缓缓走着,法水没头没脑地低声说。

“那扇门确实是地狱之门哪。”

“那地狱是在门内还是门外呢?”

检察官反问他,法水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演戏一样动作夸张地说道。

“是门外。那四个人看来确实相当害怕。如果他们不是在演戏,那就表示我猜得没错。”

镇魂曲的演奏在他们爬完楼梯时结束。接着有一段时间什么也没听到,不过等到三人打开隔间门,踏上通往命案房间的走廊时,排钟再次响起,这次演奏的是拉索<a id="jzyy_1_92" href="#jz_1_92"><sup>(35)</sup></a>的赞美诗(《圣经·新约》大卫诗篇第九十一篇)。

你必不怕黑夜的惊骇;

或是白日飞的箭。

也不怕黑夜行的瘟疫;

或是午间灭人的毒病。

法水低声哼唱着,跟颂赞曲一样,以送葬行列般的速度走着,但是每重复一小节,乐声就显得更微弱一些,同时法水脸上也显得更加担忧。到了重复第三次时,“也不怕黑夜行的瘟疫”这一小节几乎听不见,奇怪的是接着来到“或是午间灭人的毒病”这一节,同样的音色却可发出“泛音”。到了最后一节又完全听不见。

“果然没错,你的实验成功了。”

检察官瞪大了眼睛推开原本上锁的房门,但是法水却背倚着正面的墙,黯然盯着半空。接着他轻声喃喃说道。

“支仓,快去拱廊。拱廊的吊式盔甲里,有易介被杀的尸体。”

两人一听忍不住大惊。到底法水是如何从排钟乐音当中,得知尸体的下落呢?

三、易介应当被夹死

不过,法水并不打算前往近在眼前的拱廊,他绕过回廊,站在与礼拜堂圆顶相接的钟楼楼梯下。他召集所有警察,要大家以此为起点,从屋顶到墙廓上的瞭望塔都派人看守,监视尖塔下的钟楼。于是,在两点三十分,距离排钟响后短短五分钟后,这里已经形成滴水不漏的严密包围网。一切都进行得无比神速又专注,似乎即将揭晓结论的紧绷气氛让人以为事件即将告终。但是除非剖开法水的脑袋一窥究竟,谁也无法预测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不过各位读者想必都已经注意到法水的言行举止有多么出人意表吧。姑且不管他是否说中,但那跳跃性思考几乎已经超越了人类极限。听了排钟的声音,他马上想象到易介陈尸于拱廊,但接下来的行动却将焦点放在钟楼上。可是对照他过去的举动,这些扑朔迷离仿佛也有迹可循。例如他一开始回答检察官条列问题的内容,还有之后对管家田乡真斋施加严酷的生理拷问,以及之后他自己说出的重大悖论。当然,那类似共变法的因果关系也立即打动了其他两人。或许无须等到真斋的自白,借此机会就能揭开真相。但是下令之后法水的态度又再次令人意外。他再度恢复先前的凝重面容,脸上开始交错各种疑虑混乱的影子。他走向拱廊时,突如其来的叹息声让两人又是一惊。

“啊!我给弄糊涂了。假如杀害易介的凶手在钟楼,这么一来明确的证据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老实说,我脑中怀疑的凶手除了现在已经知道的人物,还有另一个人,可是他却出现在不可能出现的地方。难道还有其他命案?”

“那你为什么拉着我们团团转?”

检察官激愤地叫道。

“你先说易介的尸体在拱廊。但是话才刚说完又要大家去看守完全无关的钟楼。根本是没有道理、没有意义的改变哪?”

“这没什么好讶异的。”

法水扯着嘴角冷笑着回答。

“关键在于排钟的赞美诗。我不清楚演奏者是谁,但是那声音渐渐变弱,最后一节甚至没有演奏。还有尾声的‘或是午间灭人的毒病’那里,竟然听到奇妙的泛音(Do Re Mi Fa……以最后一个Do为基音的高八度音阶)。支仓,这完全不符合一般的法则。”

“那就先听听你的解释吧。”

熊城在此打了岔,法水眼中展现出异常的光彩。

“那简直是噩梦,既恐怖又神秘。可不是能单纯解释的问题。”

法水的口气先是无比狂热,然后又渐渐冷静下来。

“对了,假如易介早就已经离开人世——我想不出几秒我们就能知道确切的事实——这么一来所有家人的人数就会多出一个负数。原本有四位家族成员,就算演奏结束后立即离开礼拜堂,也没有充裕的时间来到钟楼。另外,不管从各方面来说,应该都可以排除真斋的嫌疑。那么剩下的可疑人物只有伸子和久我镇子了,而另一方面,排钟的乐声是逐渐减弱,并非戛然而止,考虑到这一点,那两人就不可能同时身在钟楼。当然,想必演奏者身上一定发生了某些异常,但就在此时,赞美诗最后一节竟发出了高八度乐声。无须赘言,理论上排钟不可能发出高八度乐声。那么熊城,这种情况下钟楼里除了一位演奏者,势必还有另一个能进行奇迹般演奏的人物存在。啊!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出现在钟楼的呢?”

“既然如此,为什么刚刚不先调查钟楼呢?”

熊城进一步追问,法水颤抖着声音幽幽答道。

“老实说,因为我担心那个高八度的声音藏有陷阱。我觉得凶手故意巧妙地露出马脚,而且他可能已经算计好,只有我会发现到这个现象。首先,我实在不懂凶手为何这么急于行凶。再说,当我们在钟楼蹉跎时,楼下那四人可是处于几乎没有防备的状态啊。在这么广大的宅邸里,处处都有隙可乘,实在很难防备。所以过去的事尽管已经无能为力,我至少希望可以竭力防止新的牺牲者出现。换句话说,我针对脑中这两种不同顾虑,各自采取了不同对策。”

“喔,又有神秘人物出现了是吗?”

检察官咬着下唇低声说道。

“一切都太超乎常理,太疯狂了。凶手就好像风一样,躲过我们的耳目通过面前。法水啊,这种超自然现象到底会怎么发展,好像真的慢慢往镇子所说的方向在演变呢。”

虽然还没接触到事实,但一切事象都明白地指向收束的方向。不久,拱廊开放的入口出现在眼前,而通往尽头圆廊的其中一扇门不知何时被锁上,里面几乎漆黑一片。扑面而来的冰冷空气中,可以嗅到隐约的血腥味。这时距离他们开始调查才过了四小时。然而当法水他们还在一片迷雾中摸索案情时,凶手的恶行已经隐秘地进行了,犯下了第二桩命案。

法水立刻打开通往圆廊的门引入光线,接着开始检视排列在左边的吊式盔甲。不过他马上指向其中一具:“就是这个。”那是个萌黄色盔甲,头戴五根锹形的头盔,另外还有毘沙门筱的护臂、小袴、护腿、鞠靴,正统全副武士装束。从脸部至咽喉有护喉甲和上了黑漆的狰狞面具遮掩。背后中央有日月圆扇,背负绘有南无日轮摩利支天的防箭护衣,两旁插着龙虎旗帜。但是这排盔甲最值得注意的现象,就是以此萌黄色盔甲为中心,不仅左右全都同样斜向放置,其横向方向也采交错方式放置,也就是一左、一右、一左,呈现异样的一致性。法水卸下那盔甲的面具,里面出现了易介凄惨的死状。法水非凡的透视力果然成真。不仅如此,不同于丹恩伯格夫人发出尸光的尸体,这位侏儒驼子的尸体竟然莫名地被穿上盔甲,吊在半空中。啊,凶手此时再次展现了其华丽的装饰癖好。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易介咽喉上的两条割伤。说得更仔细些,那两条割痕凑在一起恰巧成个“二”字,位置就在从甲状软骨到胸骨,也就是前颈部上,伤口呈楔形,看似短刀所致。此外,伤口的深浅也呈现奇怪的ㄩ形,上面那道割痕先是从气管左边刺入约六厘米深,然后提起刀尖往横向浅浅入刀绕至右侧,来到右侧再用力刺下才拔刀。下面那道割痕的形状大致相同,不过方向稍微偏斜下方,深抵胸腔内。不过两道割痕都没有触及大血管或内脏,甚至还巧妙地避开了气管,显然不至于当场致命。

接着,他们剪断联结天花板和盔甲内绵衣的两条麻绳,正准备将尸体移出盔甲外,此时又察觉有异。在这之前因为被垂下的护喉甲盖住看不清楚,但现在才发现易介竟是横穿着盔甲。也就是穿盔甲时左边的接合部分在易介背后,他背后突起的肉瘤则塞进篷骨的凸形中。伤口流出的浊黑血液,沿着小袴滴到鞠靴中,尸体已经完全没有体温,自下腭处开始有僵硬现象,足以推断死后大概已经过了两小时。拉出尸体后,又看到更令人惊愕的事实。易介全身都出现明显的窒息征象,处处可见痛苦痉挛的痕迹,从双眼、排泄物和血色,都可马上判断他死于窒息,不仅如此,他表情极其凄厉,甚至能感受到垂死挣扎时的激烈痛苦和懊恼。可是在他的气管中并没有发现足以栓塞呼吸道的东西,口鼻也没有闭塞的痕迹,当然更没看到索痕或勒杀的痕迹。

“这简直重现了拉札列夫(圣阿雷基赛修道院<a id="jzyy_1_97" href="#jz_1_97"><sup>(36)</sup></a>中之死者)啊。”

法水的声音听起来几乎像呻吟。

“这伤痕是死后才造成的,看看拔刀后的剖面就知道。通常如果刀刺入人体后马上拔出,血管的剖面会收缩,但这伤痕的剖面却是敞开的,而且我从来没看过窒息死亡特征这么明显的尸体。实在残酷至极。——我想凶手的手段一定可怕到超乎想象,让导致窒息的原因,一步一步缓缓逼向易介。”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熊城面露狐疑,法水继续揭露那无比阴惨的内容。

“人垂死挣扎时间的长短,与死后症状的明显程度成正比,我觉得这具尸体甚至可以拿来当作法医学上的新案例。如此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易介的呼吸愈来愈困难。在临死这段时间他想必费尽各种凄厉的努力,试图挣脱这死亡之链。可是身体却因为盔甲的重量渐渐钝重,最后只能任凭摆布。在他无奈等待最后那一瞬间到来时,儿时至今的记忆或许就如电光石火般掠过,一幕接着一幕地出现在脑海中。熊城哪,你说人生里还有比这更悲惨的时刻吗?还有比这更残忍,带来更深刻痛苦的杀人手法吗?”

就连熊城想象到这种叫人不忍直视的光景,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过易介是自己穿上这盔甲,还是被凶手……”

“要是能知道这一点,就可以解开杀人手法之谜了。最大的疑点是,他并没有发出惨叫声。”

法水马上打断他,检察官则指着被头盔重量压扁的尸体头颅,提出自己的论点。

“我觉得跟头盔重量可能有某种关联。如果伤痕和窒息的顺序颠倒,就没什么问题了……”

“就是啊。”

法水也表示同意他的想法。

“有一种说法认为头盖部位的顶骨导静脉承受外力一段时间后,血管会破裂。这种情况下脑室受到压迫,会出现类似窒息的症状,但是并不会太过明显。这具尸体并不属于猝死的类型,而是一步一步逐渐走向死亡。所以直接死因我看应该与护喉甲有关。当然没有剧烈到压破气管,但是他颈部大血管确实受到极大强度的压迫。这似乎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易介没有出声惨叫。”

“嗯,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其实死因并非脑充血,而是脑贫血。再加上葛利辛格<a id="jzyy_1_99" href="#jz_1_99"><sup>(37)</sup></a>这个人曾经说过,这种情形会引发类似癫痫的痉挛。”

法水若无其事地平静回答,但似乎又因为某种悖论感到困扰,脸上蒙着一层苦涩阴影。

熊城提出他的结论。

“总而言之,如果这些割伤与死因无关,那么这桩命案很可能是出于异常心理状态的产物。”

“不,怎么可能。”

法水坚定地摇摇头。

“这桩事件的凶手如此冷血残酷,怎么可能单纯出于兴趣而行动,不带任何目的?”

接着展开指纹与血迹的调查,不过毫无斩获。除了盔甲内部以外完全没发现任何一滴血迹。调查结束后,检察官问法水,为什么会有刚才那番透视般的想象。

“你怎么会知道易介死在这里?”

“当然是根据排钟的声音啊。”

法水说得一派轻松。

“其实这是根据穆勒<a id="jzyy_2_99" href="#jz_2_99"><sup>(38)</sup></a>所谓的剩余理论。亚当斯<a id="jzyy_3_99" href="#jz_3_99"><sup>(39)</sup></a>发现海王星,也是以剩余理论或者未知事物为前提,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原理了。你想想看,像易介这么个怪人消失却没有人发现,就在这时,除了高八度乐音之外排钟又出现了另一个异常音。发生命案的房间与外界有房门隔绝,但是走廊上不同,这里的空间与整栋建筑物相连。”

“你的意思是……”

“因为当时听到的残响很少。一般说来,钟没有钢琴中的防震装置,余音格外明显。而且排钟的每一个音色与音阶都不同,在近距离内或同一栋建筑物里,之后接续发出的钟声会互相干扰,最后变成极不悦耳的杂音。沙因斯坦将此比喻为色彩圆的回转,起初看到了红色与绿色,在其中央感觉到黄色,但是最后只看到一片灰色。这真是至理名言哪。更何况在这座宅邸中到处都是拱形天花板和弧形墙面,还有些地方形成气柱,所以我原本想象的是混沌一片的钟声。可是刚才听见的声音却是那么清澄透亮。声音若是散入空气中,残响当然会较为稀薄,所以那声音很明显是从连接露台的法式窗传进来的。发现这一点后我不禁愕然,因为这就表示建筑物中必然有东西阻挡了扩散其中的噪音。前后的隔间门都关着,剩下的只有拱廊朝向圆廊的那扇门。但是刚才第二次过去时,我记得我把左边靠吊式盔甲的门敞开没关上。那里换个角度来说是掌握事件关键的重要地方,我还特别交代过绝对不准乱动。那扇门如果被关上,此区就等于一块吸音装置,近似一个能隔绝残响的消音室。所以我们耳里听见的,就是从露台传进来的一个强烈基音。”

“那这扇门又是怎么关上的?”

“靠易介的尸体关上的。在他从生到死的这段凄惨时间当中,有个东西推动了这副易介自己无从施力的沉重盔甲。你也看到了,这列盔甲全都朝左右倾斜,而且方向每隔一具盔甲就不同,呈现左、右、左交错的摆放方式。也就是说,因为中央这具萌黄色盔甲转动,它的袖板横向推动了旁边盔甲的袖板,使其旋转,就这样依序推动,一直传动到最后面一具盔甲,而最后一具袖板撞击到门把,关上了房门。”

“那是什么让盔甲旋转的?”

“头盔和篷骨。”

说着,法水拿下防箭护衣,指着用粗鲸骨制成的篷骨。

“如果易介要依照正常方式穿上这副盔甲,首先会被他背部的肉瘤挡住。所以我第一个思考的问题是,易介要如何在盔甲中处理自己背部的肉瘤?于是我想到了背向盔甲侧边接合处,把肉瘤纳入篷骨的方法。也就是我们现在见到的样子,但是体弱多病的易介不可能有足够力气移动这些重量。”

“篷骨和头盔?”

熊城狐疑地重复了几次,法水不以为意地继续做出结论。

“我为什么会认为是头盔和篷骨呢?因为如果易介的身体浮在半空,盔甲整体的重心就会移到上方。不仅如此,还会偏向某一侧。静止的物体出现自发运动,通常除了质量变化或者重心转移不会有别的原因。而原因其实就在头盔和篷骨上。再说得仔细一点,易介的姿势应该是这样的:他头部承受着头盔的重量,背部肉瘤刚好嵌入篷骨的半圆形中,脚浮在半空中。当然这种姿势一定相当痛苦,所以在他还有意识时,想必会拼命寻找可以支撑手脚的地方,这时他的重心应该位于小腹附近。但等到他丧失意识,就失去了那股支撑的力量,手脚也完全悬在空中,这时重心便会转移到篷骨部分。也就是说,盔甲会移动并不是靠易介的力量,而是由原有重量和自然法则而决定。”

尽管早就知道法水超乎寻常的分析能力,但是看到他能在瞬间组合架构起这些事实,连司空见惯的检察官和熊城也惊讶得头皮发麻。法水又继续说道。

“如果能知道在他断气前后,与什么人在哪里,做些什么就好了。不过这倒可以等到调查完钟楼后再进行……不过熊城,请你先查问佣人中是谁最后一个见到易介。”

不久之后,熊城带着一名与易介差不多年纪的佣人回来。这个人名叫古贺庄十郎。

“你最后一次见到易介大约是几点?”

法水马上切入正题。

“岂止见到?我还知道易介先生就在这具盔甲里,也知道他已经死了……”

庄十郎惊惧地避而不看尸体,语出惊人。

检察官和熊城都激动地瞪大了眼,不过法水却语气温和地继续问。

“那就请你从头开始说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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