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杀人魔法 (第5/5页)
“有这种感觉很正常,”哈德利答道,“以前我也这样,直到解决了凯纳斯顿一案之后(还记得吧,菲尔?)才改变观念。当时那个狡猾至极的凶手利用证人往往容易多估时间的习惯制造了不在场证明。奥妙在于我们对时间的感知一般以分钟为单位,而不是秒。你自己试试,把手表放在桌上,闭上眼睛,估算过了一分钟之后再睁眼,极有可能发现自己少算了三十秒。不用争,就按三分钟算!”他脸色阴沉,“曼根去打电话,救护车很快就赶来了。你留意疗养院的地址了没,菲尔?”
“没有。这些细枝末节就交给你吧,”菲尔倨傲地答道,“记得有人说过就在附近。哼。哈。”
“在吉尔福德街,毗邻儿童医院。”哈德利说,“实际上它背后紧邻卡廖斯特罗街,所以疗养院的后院应该……唔,暂定救护车赶到拉塞尔广场用了五分钟,也就是十点二十分。接下来的五分钟,也就是第二起谋杀发生前的五分钟——此后的五分钟、十分钟甚或十五分钟都非常关键——涉案诸人的行踪如何?萝赛特·葛里莫独自在救护车里陪伴父亲,过了一段时间才回家。曼根独自下楼帮我打电话,萝赛特回来后才和她一起上楼。我并未认真考量这两人作案的可能性,纯粹为周全起见才将他们列入。德瑞曼?这段时间里没人见过德瑞曼,而且又过了好一阵他才现身。至于米尔斯和杜蒙太太……嗯,好吧,恐怕他们二人可以排除在外了。从一开始米尔斯就在和我们谈话,至少谈到十点三十分;杜蒙太太没多久也加入讨论,两人都和我们共处了好一会儿。我无计可施了。”
菲尔博士咯咯发笑。
“说实在的,”他沉吟道,“我们本来就很清楚当时的行动过程。经你这么一梳理,所澄清的无非是我们本就不怎么怀疑的几个人罢了。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得等我们理出点头绪以后才好判断。哈德利,这起案件的复杂程度,连我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对了,昨晚你搜查德瑞曼的房间有什么收获?那些血迹是怎么回事?”
“噢,是人的血迹,错不了。不过德瑞曼的房间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几个厚纸板做的面具都是那种吹胡子瞪眼的精致玩意,只能哄小孩玩。总之,没有那种——没有那种粉红色的东西。还有不少给孩子们过家家演戏的道具,焰火啦,纸风车啦,诸如此类。还有个玩具剧场……”
“不值几个钱、花花绿绿的小玩意,”这番话勾起了菲尔博士的往日情怀,“童年的欢乐时光一去不复返啦。哇!伟大的玩具剧场!哈德利,在我天真无邪的孩提年代,开始追逐舞台上的光荣与梦想之时(结果却和父母爆发了严重的争执),我就拥有一座玩具剧场,可以变换十六种布景。可喜的是,其中有一半是模拟监狱的场景。为什么我那稚嫩的想象力会对监狱场景如此钟情呢?为什么?”
“你发什么神经?”哈德利瞠目结舌地质问,“突然变得多愁善感?”
“因为我突然来了灵感,”菲尔博士温和地答道,“噢,天助我也,多么精彩的灵感!”他频频对哈德利眨眼,“德瑞曼怎么样了?你是不是要去逮捕他?”
“不。首先,我看不出他的作案手法,也就无法申请逮捕令。其次——”
“你不相信他有罪?”
“嗯,”哈德利嘟哝着,与生俱来的谨慎令他对所有人都有所怀疑,“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但我觉得他的嫌疑比其他人都低一些。反正我们总要找个突破口!先从卡廖斯特罗街入手,然后约谈几个人,最后——”
门铃响了,一名睡意未消的女仆手忙脚乱地去应门。
“先生,楼下有位先生来访,”女仆维达探头进来,“他说想见见你或是警长。他自称是安东尼·佩蒂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