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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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能平安回家。”哈蒙德说。他掏出一块折叠手帕，轻轻拍打被划了一道很深创口的右眼。

“所有人都听着！”乔大声说，“因为朗西特先生受伤，所以现在听我指挥——暂时听我指挥，直到我们返回地球。”

“你们有多少人带了手持武器？”乔问。其他人还在四处乱转，没人回答。“我知道这违反行规。但是我也知道你们有人带了武器。别管什么规定了，所有关于超能师在工作中携带枪支的规定都别管了。”

朗西特躺在被炸变形的地板上，奄奄一息。也许再过两三分钟，丹尼的说法就兑现了。

安静片刻之后，蒂皮说：“我的枪跟随身物品放在一起。在别的房间。”

“不行。”乔说。他也弯下身来检查。“你看错了，”他对唐·丹尼说，“他还活着。”

“我的枪就在身边。”蒂托说。他的右手已经握着可装铅弹的老式手枪。

伊迪·多恩弯下腰，查看朗西特的伤情。“我们可以从霍利斯那里找一个元气师吗？”她的表情扭曲，脸色苍白。

“如果枪支就藏在安放随身物品的房间，马上取来。”乔说。

尽管看不见温迪·莱特，但听声音知道她就在附近。“似乎其他人都受了伤，但都还活着。”

六人朝门外走去。

“还有谁伤到了？”乔沙哑地问。他呼吸困难，辛辣的烟雾使他肺部受压。他的头部也因巨大的爆炸冲击波而嗡嗡直响。一股温暖的液体从脖子上冒出来，他这才发现自己被弹片割伤了。

哈蒙德和温迪留在房间里。乔对他俩说：“我们得冷冻朗西特。”

乔耳边响起丹尼的喊声。“他们杀了朗西特，乔。那是朗西特先生。”情急之下，他说话开始结巴。

“飞船上有冷藏设备。”哈蒙德回答。

爆炸震塌墙壁，浓烟从地上的焦煳物里滚滚冒出，遮蔽了倒在乔脚下的身影，有人在痛苦地抽搐。

“我们抬他过去。哈蒙德，你扛一头，我扛另一头。蒂托，你在前面带路。要是霍利斯的人来阻截，拿枪回击。”乔说道。

炸弹轰然引爆。

伊尔德从隔壁房间回来，手里拿着一根镭射管。“你觉得霍利斯和米克都在这儿吗？”

“早有听说，”朗西特对乔说，“这是一种自杀式类人炸弹。帮我撤出所有人。他们刚将引爆模式调到了自动挡，所以它才往上飘。”

“也许他们在一起，”乔说，“也许就他一个。也许最早跟我们打交道的就不是米克，而是霍利斯。”类人炸弹没炸死其他人，乔想，这真是奇迹。他纳闷沃特去哪儿了。显然，爆炸前她就离开了，他没看见她的踪影。他心里想，要是沃特发现顶头上司不是斯坦顿·米克，她的老板——真正的老板——骗了我们过来，意欲杀之而后快，不知她会有什么反应，不知她怎么看待这件荒唐事。或许他们不得不杀掉她，为了灭口。她失去了利用价值。当然，她是个目击证人。

斯坦顿·米克飘上天花板，双臂僵硬地伸展开来。他说话时发出金属昆虫的吱吱声。“朗西特先生，不要意气用事。处理这事，得少安毋躁。让你的手下保持镇定，大家集中起来，共商对策。”他肥胖而鲜艳的身躯在空中摇摆不定，缓慢地横向旋转，说话时双脚对着朗西特，而不是头部。

大家陆续找枪回来，等乔发布新的行动指令。虽然身处险境，但十一名队员都很镇定，没人慌张。

朗西特的脸上闪过焦虑。他刚想跟米克交谈，随即又改变主意。他轻声对乔说：“回地球。反超能师立即撤退。”然后，他提高音量对大家说：“收拾东西，我们飞回纽约。十五分钟内到飞船集合，迟到者后果自负！乔，收起破烂设备。如果有需要，我帮你拉回飞船——无论如何，所有人，连带这些东西，都得回去。”朗西特又朝米克望去。米克因发怒而涨红了脸。他刚开始说——

“如果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将朗西特移送到冷冻仓，他就可以继续管理公司，就像他夫人那样。”乔解释说，一边和阿尔将生命垂危的老板抬到电梯。他用胳膊肘捅了捅电梯按钮。“电梯可能已经失灵，他们也许在爆炸瞬间就切断了电源。”乔说道。

“他显然知道。”乔肯定地说。

但电梯运行正常。他和哈蒙德赶紧把朗西特抬进去。

“我不明白。”朗西特说道。反超能师们把乔团团围住。多恩从波动扫描仪中拉出一卷磁带，查看没有波动的描记，然后递给蒂皮。大家一言不发，逐一检查带子，然后望着朗西特。朗西特问米克：“你凭什么说超能师入侵了研究所？为什么阻止我们进行常规测试？你早就知道这结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