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2/5页)

“你们三个有枪，跟着我，剩下的人……”乔说道。

“不是的。”乔回答，“我刚才说了，在测量范围内，不存在任何超能场的迹象。我确信仪器正常，便测了我方能场。我想读数是精确的。反超能场是2000blr单位，没几分钟蹿到2100，没准还会缓慢爬升。如果反超能场连续工作一段时间，比方说十二小时，这个数值会高达——”

“见鬼。我们不能干等，电梯很可能一去不回。”萨米说。他跨步向前，脸部肌肉因惊恐而紧绷。

“是被我方压制住了吗？反超能场胜出？”

“朗西特先走。”乔厉声说。他按下按钮，电梯门关上，载着乔、阿尔·哈蒙德、蒂托·阿波斯托斯、温迪·莱特和唐·丹尼，还有格伦·朗西特。“只能这样冒险出去。”趁着电梯上行，乔对大家说，“万一霍利斯的人在外等候，我们就会被伏击。只能祈祷他们没料到我们带了武器。”

“<b>测不到</b>。”乔回答。

“很有可能。”丹尼插话。

“场值是多少？”朗西特问道。

“看看他是否还有气。”乔吩咐蒂托。

“没关系，”乔回答，“刚才我已经测了附近的超能场。”他已完成侦查。米克先生来迟了。

蒂托弯腰检查动弹不得的朗西特。“呼吸微弱，”他马上说道，“我们还有机会。”

“别关设备，”朗西特命令，“你是我手下，不是米克先生的员工。”

“没错，还有机会。”乔回答。自爆炸以来，乔的身心一直处于麻木状态。他感到浑身绵软发冷，耳膜似乎受损。他心想，一旦返回飞船，将朗西特放入冷冻仓，就可以向纽约总部发送求救信号。事实上，要向所有反超能咨询机构紧急求救。倘若起飞不成，救援人员就会来施救。

“在听。”

但施救不可能成功。等他们赶到月球，这里的受困人员，无论是地下的、电梯里的还是飞船上的，都将必死无疑。

“现在听到了吗？”米克先生问道。

“电梯里怎么不多塞几人？明明女队员都能挤进来。”蒂托说。他责备地瞪着乔，一时激动，手止不住发颤。

乔关掉波动扫描仪和测量仪，切断电源。

“我们被群杀的可能性更大。”乔说，“霍利斯料到幸存者会通过电梯逃生，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可能就是为了伏击我们才没断电。他们清楚我们得逃回飞船。”

“欢迎各位反超能高手。”米克伸出胳膊迎接，动作未免俗套了点，“超能终结者都到场了，嗯，我是指你们。”他的声音尖细逼人，让乔觉得像是站在蜂巢边上，听金属蜜蜂发出刺耳难听的嗡嗡声。“斯坦顿·米克的公司与人为善，和气生财，笃信和平。可是，一批超能流氓带来了瘟疫。对于在米克维尔工作的人来说，这样的日子何等黑暗！米克维尔是我们给可爱的月球基地起的名字。我相信你们的工作已经如期展开。一提起朗西特公司的大名，几乎无人不晓。我对你们的表现很满意，除了那位正忙着摆弄设备的测试员。那位听到了吗？我说话时，请抬头听讲。”

“这点你已经说过了，乔。”温迪·莱特说。

米克先生矮胖腿粗，大腹便便，摇摇摆摆地向他们走过来。他身上穿着蛇皮无袖衬衫和紫红自行车裤，脚上是一双粉色的牦牛皮便鞋，齐腰的染白长发上扎着缎带。他的鼻子，乔心想，看着好似新德里出租车喇叭上的橡皮球，触感柔软，富有弹性。极是招摇。这是我见过的最招摇的鼻子。

“我在试图解释方才的决定，为何要留几个人在下面。”乔说。

“对不起，格伦。”乔对朗西特说，“我还以为只有蒂托做了梦。没想到其他人也是如此。我——”电梯门打开，他停下话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去。

“刚来的女孩不是有种超能吗？”温迪问道，“那个皮肤黝黑、闷闷不乐、对人不怎么友好的女孩，帕特什么的。你本该让她回到过去，回到朗西特受伤之前。她本可改变这一切。你忘了她的超能了吗？”

“我也做了个梦，”伊尔德说，“梦见的却是飞车。我当时在记车牌号，记了六十五个，现在还记得。想听吗？”

“忘了。”乔勉强回答。他六神无主，头脑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