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2/5页)
“你说‘很多年了’,说‘太迟了’,你指的是什么?时间吗?”帕特接着说。
“苏联如何?”布利斯问,“我是说这场战争。我们干掉红军了吗?你能预测到那么远吗?”
“奇普先生,”伊迪兴奋地说道,“自从我们到这儿,这镇上就彻底变了样。我们都不明白。你总看到眼前的景象了吧?”她用手指着殡仪馆,然后比画着街道和别的大楼。
乔心想,倘若时光倒流后回不去,倘若我们在这儿度过余生。<b>有那么糟糕吗</b>?我们可以逐渐习惯飞歌牌九管帘栅管落地收音机,尽管不见得有这必要,因为超外差电路已经发明——我倒还没有碰见过。我们可以学习驾驶售价四百四十五美元的美国奥斯汀汽车——这数字蹦出脑海,直觉告诉他记忆无误。乔想到,假如就地找份工作挣钱,出门就无须受罪,去坐什么柯蒂斯—莱特老式双翼飞机。四年前的一九三五年,泛美航空公司推出了一款四引擎水上飞机,人称“中国大型远程客机”,从此开辟跨洋商业航线。福特三引擎飞机推出的时间更早,算下来是一九二四年。对于当时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一架老飞机了。此次得梅因之行,我乘坐的双翼飞机——对他们来说——都能进博物馆了。时光倒流之前,我那辆拉塞尔可是部靓车。开出去兜风爽透了。
“我不确定你看到了什么。”乔说。
但情况也有了根本变化。矮胖的飞行员耶斯佩松,他也见过尤比克的末态,用木制胚胎瓶装的灵药。<b>变身不是他一人所见。实际上,正因为这个,他才得以到达得梅因</b>。飞行员也目击拉塞尔车变身。这似乎与阿尔的遭遇完全不同。至少他希望如此,也如此祈祷。
“得了,奇普,”蒂托生气地说,“别浪费时间。看在上帝的分上,告诉我们你觉得这地方如何。那辆车。”他指了指威利斯—奈特老爷车。“你是坐那辆车来的。告诉我们那是辆什么车,还有你是怎么来的。”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乔,等着他回答。
然而,一九三九年产的尤比克肝肾膏退转到了八十多年前:短短几小时,就从喷雾罐变回罐子,从罐子退回木制胚胎瓶。现代电梯退转,变身为一九〇八年的铁厢电梯,跟阿尔见过的那部相差无几。
“奇普先生,”萨米支吾地说,“那辆车年代久远,是辆老爷车吗?”他咯咯笑起来。“哪一年出厂的?”
行动组的其他成员怎么样了?乔纳闷。进入这种现实?回到一九三九年的美国?若再次相聚,我亲历的时光倒流是否会逆转,回到稍晚年代?这问题问得好。他们得集思广益,想法子返回五十三年后,回到各种元素合理搭配的当代社会。倘若行动组成员经历的时光倒流程度相当,那么,这次见面反而无益,既帮不了他,也不能给其他成员带来助益——除了一个好处:他可能不用再经受时光继续倒流的煎熬。另一方面,一九三九年的现实貌似相对稳定。一天过去了,一切如常。不过,乔猜想,这也许是因为自己现在跟大家挨得近的缘故。
“六十二年前。”过了片刻,乔回答。
“我是圣地兄弟会的会员。”布利斯说。
“一九三〇年,”蒂皮对丹尼说,“跟我们估计的差不多。”
“德日战败。美国将在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七日参战。”乔回答。他陷入沉默,不想继续讨论。他有自己的烦心事。
“我们猜的是一九三九年。”丹尼平静地对乔说。即便在这种情境中,他温醇的男中音里也没有过分的情绪宣泄,透出超然与成熟。
“那你怎么看欧洲战场?”
“算法很简单。在纽约公寓里,我看了眼报上的日期,九月十二日。今天应该是一九三九年九月十三日。法国人认为他们冲破了齐格弗里德防线。”
“可以这么说。”
“天大笑话。”伊尔德说。
“你是说神秘的能力?就像预知未来?我问你这个,是因为听到有人在谈论未来,就好像未来已经存在似的。他们没对我说,一个字都没吐,是他们彼此间谈论时,恰巧被我听——就这样。你们都是灵媒吗?”
“我本来希望你们去一个更晚的年代。哎,只能如此了。”乔说。
“有点像通灵。”乔回答,“精神念力直接起作用,无须物质媒介干预。”
“说是一九三九年,就是一九三九年。”弗雷德尖声刺耳地说道,“我们都已经到这儿来了,还有其他办法吗?”他用力摆动长长的手臂,希望大家同意。
“朗西特先生干的这行挺特别。我不一定能懂。”居然有条塞特犬躺在沥青路面上,布利斯见状按响喇叭。长毛狗受了惊吓,直起身给车让道。“‘超能力’是什么玩意儿?他的几个手下曾说起过。”
“得了,弗雷德。”蒂托愠怒地说。
“是的。”乔回答。
“你觉得呢?”乔转问帕特。
“你是朗西特的雇员?”布利斯问。
帕特耸耸肩。
乔坐上副驾驶座。片刻之后,伴随着车轮的当啷声,他们行驶在前往得梅因市区的大道上,偶尔提速到每小时四十英里,一路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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