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5/5页)

“我们的钱不能用。”乔说，“电话无法启用。除非再找个硬币收藏者来换钱，换一枚瑞士十法郎代币。”

“给，奇普先生。”伊尔德一阵好找之后，将沉甸甸的四方电话盒递过去，电话面板上有键盘和微型扫描仪。

“天哪。”阿尔说。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把飞船里的电话簿递给我。我会通知亡灵馆派人来接。”乔说道。他看了看腕表。还要飞十分钟。

“难道这要怪我？”乔问，“你给的二十五美分硬币不流通，难道是我的过错？”乔生气了。

“就算今天不去，最终还得去。有多大区别？我觉得乔进出房门时，有个情妇主动付账，没啥不好。”蒂皮指出。她用胳膊肘捅捅乔的肩膀，满脸堆笑。乔觉得这赞许里还夹杂着几分欲望。那份赞许是对他私生活的消遣。蒂皮看上去外向活泼，可是在这外表底下，却潜伏着偷窥的意欲。

“阴差阳错。”阿尔说，“是的，错在你。但我不知道原因。迟早我会查出来。好了，我们一起回普拉特福尔二号飞船。你可以把温迪带去酒店。”

“要是真关在屋里，月球之旅也会泡汤。”阿尔接口说。他望着帕特，脸上表情复杂。

“世间人等，纵然战栗待备，”歌声唱起，“审判之者，必将至来，一切生息，咸将严罚纠检欤。”

“我和乔住在一起。我是他的情妇。经过协商，他的账单由我支付。今天早上他的出门钱还是我代付的。要是没有我，他还关在屋里呢。”帕特说。

“我怎么结账？酒店肯定也拒收古董硬币。”

“你能改变这念头吗，”温迪问道，“运用你的超能？”

阿尔边咒骂边拉开钱包清点钞票。“这些钞票发行早，不过还能用。”他查看口袋里的硬币，“这些不流通了。”他厌恶地搜出身上的硬币，像当初投币电话拒收古董硬币一样，随意地抛在探视室的地毯上。“钱拿好了。”他将纸币递给乔，“足够你们住一晚，吃顿晚饭，再点几杯饮料。明天我从纽约调艘飞船接你们走。”

“是吗？”帕特问道。她乌黑的亮眸闪烁星芒。“你真要嫁给他？”

“我会把钱还你的。”乔说，“作为朗西特公司的临时负责人，我会领到更高的薪水，把一屁股债全还了，比如欠交的税、罚款和罚金，税务人员……”

“我打算嫁给乔·奇普。”温迪用严肃而内省的语气说道。她脸色庄重，又带着孩子般的稚气。

“不要帕特？不要她帮忙？”

“你可以嫁给他。”蒂托说。

“我现在就可以辞了她。”

温迪·莱特沉吟片刻。“赫伯特·肖恩海特·冯·福格尔桑。我记得这名字，因为朗西特先生告诉我这名字的意思是‘赫伯特，美丽的鸟鸣声’。我记得自己当时还想，老天要是把这名字赏给我就好了。”

“我不信。”

“赫伯特什么的，”蒂皮·杰克逊说，“一个德国名字。”

“这是我人生新的开始，就像翻开一张新的生命契约。”我有能力经营公司，他心想。当然，我不会重蹈他的覆辙。假扮成斯坦顿·米克的霍利斯再也不可能行骗得逞，将我和反超能师诱离地球，一网打尽。

“谁知道亲友亡灵馆经理的姓名？”

“我觉得，”阿尔空洞地说，“你有失败的主观意愿。什么外在因素都改变不了失败的结局。”

“光相子连接。”丹尼纠正说。

“我有的其实是成功的意愿。”乔回答。朗西特明白这一点，所以在遗嘱中特别说明，万一他死了，而亲友亡灵馆（或者我指定的亡灵馆）没能唤醒他，公司将由我接手管理。他感到自信在膨胀。他清晰地看到了未来的许多图景，就好像他有先知力一样。他想起帕特的超能，她可以阻碍先知，干扰任何预测未来的企图。

“我们最好在苏黎世着陆。”乔说道。朗西特的飞船造价昂贵，设备齐全。乔拿起飞船上配备的微波助听器，拨通瑞士的国家代码。“安排朗西特和埃拉在同一家亡灵馆，有事可以一起商量。他们可以通过电子连接和激活结伴出现。”

“美妙曲调，响彻吾麾下总军。此乃开战之号炮。麾下兵众，咸应聚首此王座之下。”歌声唱着。

从此告别洗刷，活出厨房好心情。

阿尔瞧出乔脸上的留恋。“你不会弃用她的。你放不下那项超能。”

谨按指示，绝对安全。

“照你的建议，我会在苏黎世鲁茨酒店订间房。”乔作了决定。不过，他想，阿尔是对的。这都行不通。帕特，或再倒霉点的事情，会横插一杠，把我毁了。这是我的宿命。他显得焦虑疲惫，头脑里突然闪出一幕景象——一只鸟儿受困于蜘蛛网中。多么熟悉的场景！这让他心惊肉跳。这幅经典画面直白而真实，他觉得是在暗示未来。个中原因他还猜不太透。他想到了硬币：退出流通，投币话机拒收，成为收藏品。就像博物馆的展品。就这么简单？现在还难说。他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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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造的都要复活。答复主的审讯，死亡和万象都要惊慌失措。”歌者一直在低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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