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法水终于误判？ (第5/5页)

接着在第六节中夏娃怀孕生下女儿这一句，也有其含义。因为这暗示着d之后的时代，也就是暗示着abcd依序念来，d之后的e。再加上第七节的解释，e等于第一个元音a，所以把aeiou置换为eioua，就是元音的暗号。这么一来，这个暗号的全文就成为Crestless stone。解读到此终于结束。”

“什么！Crestless stone？”

检察官忍不住失声大叫。

“没错，没有徽纹的石头。你观察丹恩伯格夫人遇害的房间时，没注意到那壁炉是以雕了徽纹的石头砌成的吗？”

法水说着，将掏出一半的香烟又放回烟盒。那个瞬间，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黑死馆事件的循环论终于被攻破一角，在这环状锁链中，法水的手紧抓住浮士德博士的心脏——啊，终于要落幕了。

刚好六点钟，户外不知不觉中飘起蒙蒙烟雨。这天夜里是黑死馆一年一度的公开演奏会，依照惯例，会邀来约二十位音乐界人士。会场照常设于礼拜堂，为了这天晚上特地临时装上的大型水晶吊灯灿然吊挂于天花板上，所以之前在晃动的微暗灯影中回响着读经和风琴声的幽玄气氛，在这天晚上也荡然无踪。

但是那扇形的穹顶下依然留存着中世风貌。每位乐手都戴着假发，还穿上亮眼的朱色服装。法水一行人抵达时，第二首曲目已经开始演奏，那是由克里瓦夫夫人作曲的降B调竖琴和弦乐三重奏，刚好要进入第二乐章。竖琴由伸子弹奏，她的技术比起其他三人——即克里瓦夫夫人、赛雷那夫人和旗太郎略逊几分，硬要说也可以算是美中不足的瑕疵，但听者根本没有多余心力去挑剔这一点。因为只要稍看一眼眼前这些令人眼花缭乱，宛如妖艳幻影的色彩和声音，就会被夺走所有感觉。塔列朗式<a id="jzyy_1_319" href="#jz_1_319">⁽³⁴⁾</a>假发，仿施韦青根风格<a id="jzyy_2_319" href="#jz_2_319">⁽³⁵⁾</a>的宫廷乐师服装。这一幕色彩鲜明浓烈，仿佛跟昔日乔治一世<a id="jzyy_3_319" href="#jz_3_319">⁽³⁶⁾</a>在泰晤士河上的音乐盛宴一样，也就是亨德尔<a id="jzyy_4_319" href="#jz_4_319">⁽³⁷⁾</a>的《水上音乐》<a id="jzyy_5_319" href="#jz_5_319">⁽³⁸⁾</a>首演之夜，宛如一场火热燃烧的幻境，有一股在眩惑之中追求平静怀想的力量。

法水一行人坐在最后一排，在一片安详气氛中，等待演奏会结束。不过不只是他们，或许其他人也一样，大家都相信在如此灿烂辉煌的水晶吊灯下，即使是浮士德博士，应该也找不到可乘之机。但是没过多久，竖琴的清亮滑音如梦中泡影般消失了，当旗太郎的第一小提琴拉出主旋律时，发生了料想不到的事。听众间突然涌起一阵激烈骚动，舞台上开始出现诡异的变化。

水晶吊灯突然熄灭，色彩、亮光、声音，同时没入黑暗中。在此同时，舞台上不知是谁发出了奇怪的呻吟声，紧接着是摔倒在地上的一声轰然巨响，似是弦乐器摔落在地，琴弦和琴身发出惊人音量，滚落阶梯。这声音在黑暗中颤动了一阵子，等到声音完全静止后，再也没有其他声息，整个礼拜堂内都包围在难以言喻的阴气和沉默之中。

呻吟和坠地的声响——四位乐手中一定有一人倒地。法水按捺着悸动，凝神静听，发现这房间的近处有种类似潺潺流水的轻微声响。就在此时，一根火柴的亮光从阶梯往观众席走下，从台上一角划破黑暗。接着，几乎就在一瞬间，开始流动着令人血液冻结的窒息空气。不过，那亮光像妖怪般摇曳晃动，不断在地板上摸索时，只有法水的视线尖锐地落在光线上方的舞台上。他发现黑暗里有个描绘出人影，久久不放的幻象。

无论牺牲者是谁，下手的一定是欧莉加·克里瓦夫夫人。而且那讽刺冷笑的怪物，正在俯瞰着眼前的法水，同时自在从容地演出一场悲剧。这次所有的矛盾冲突也会像针袋一样被包覆，第四度重复那畏惧和赞赏的心情吧。但是掷弹距离已逐渐接近，法水已经迫近到可以听见对方心跳，闻到那宛如树皮般中性体味的范围。就在这时——即将熄灭的火光弯垂如弓形，火柴棒离开了手指。同时，黑暗中响起一声凄厉尖叫，法水还来不及意识到这是伸子的声音，他的眼睛马上牢牢盯着地上的某一点。

看！——那里有一片硫黄般的淡淡亮光。从那下方有几颗火球迅速缩小，出现后又霎时消失。 但是一看到这个，法水的所有表情瞬间僵硬。除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惊人世界——观众席的高背椅、交错在头顶上的扇形穹顶，都像暴风雨中的森林一样开始摇晃，一切的一切都沉沉坠入他脚边那片无底黑暗深渊中。那迅速消失的光线，是从歪斜的假发缝隙间出现，掉落在白布之上，而那无疑正是证明着武器室惨剧的绷带。啊！欧莉加·克里瓦夫夫人。法水再度败北。倒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被他推定为凶手的克里瓦夫夫人。

<a id="jz_1_283" href="#jzyy_1_283">(1)</a> Sidney Patrick Grauman，一八七九─一九五○年，美国影业大亨，曾经提高电影院建造标准，获奥斯卡终身成就奖。

<a id="jz_1_284" href="#jzyy_1_284">(2)</a> Kexholms，一六三四至一七二一年为瑞典的一县，地居要塞，现称普里奥焦尔斯克，属俄罗斯。

<a id="jz_1_285" href="#jzyy_1_285">(3)</a> 全名为“Discorsi sopra la prima deca di Tito Livio”。

<a id="jz_1_287" href="#jzyy_1_287">(4)</a> “ogni moto attende al suo mantenimento”，达文西所提出的永动机理论。

<a id="jz_1_288" href="#jzyy_1_288">(5)</a> Gretchen，《浮士德》故事中与浮士德相恋的女孩。

<a id="jz_1_291" href="#jzyy_1_291">(6)</a> 乳香之学名为Boswellia thurifera，并非Boswellia与Turifera两个不同名称的并列关系。

<a id="jz_1_292" href="#jzyy_1_292">(7)</a> 锁骨上方二～三公分处，给予电流刺激会促使手臂肌肉收缩。名称源自德国神经学家威廉·厄尔布（Wilhelm Heinrich Erb，一八四○─一九二一年）。

<a id="jz_1_293" href="#jzyy_1_293">(8)</a> Georg Friedrich Bernhard Riemann，一八二六─一八六六年，德国数学家。

<a id="jz_1_294" href="#jzyy_1_294">(9)</a> Ravenna，意大利北部城市。

<a id="jz_2_294" href="#jzyy_2_294">(10)</a> Odoacer，亦作Odovacar，四三五─四九三年，意大利首位日耳曼蛮族国王（四七六─四九三年在位）。

<a id="jz_3_294" href="#jzyy_3_294">(11)</a> Hydekrug，现称希卢泰，立陶宛西部城市。

<a id="jz_1_296" href="#jzyy_1_296">(12)</a>“Marienbad Elegy”，歌德晚年为其爱慕的少女玛丽安所写的诗。

<a id="jz_2_296" href="#jzyy_2_296">(13)</a> Mignon，歌德在其长篇散文体教养小说《威廉·迈斯特的学习时代》(Wilhelm Meisters Lehrjahre)中所创的谜样少女角色，象征人类对浪漫的憧憬。

<a id="jz_1_297" href="#jzyy_1_297">(14)</a> 原文为“My bloody judge forbade my tongue to speak”，此处译文依照原作者书中点注来译，但本句原文意思应为“残忍的法官不许我开口”。

<a id="jz_1_298" href="#jzyy_1_298">(15)</a> Ostrov Beringa，科曼多尔群岛中面积最大的岛屿，现属俄罗斯。

<a id="jz_2_298" href="#jzyy_2_298">(16)</a>“Te Rape of Lucrece”。

<a id="jz_1_299" href="#jzyy_1_299">(17)</a> Francis Galton，一八二二─一九一一年，英国人类学家、统计学家。

<a id="jz_2_299" href="#jzyy_2_299">(18)</a>“Inquiries into Human Faculty and its Development”。

<a id="jz_1_300" href="#jzyy_1_300">(19)</a> Ondes Martenot，亦称“马特诺电子琴”或“马特诺琴”，二十世纪初发明的一种电子键盘乐器。

<a id="jz_2_300" href="#jzyy_2_300">(20)</a> Maurice Polydore Marie Bernard Maeterlinck，一八六二─一九四九年，比利时诗人、剧作家，一九一一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a id="jz_1_301" href="#jzyy_1_301">(21)</a> 梅特林的话剧作品“Pelléas and Mélisande”中之角色。

<a id="jz_1_305" href="#jzyy_1_305">(22)</a> Pilocarpine，又译为匹鲁卡品。眼科临床多作为缩瞳剂。

<a id="jz_1_306" href="#jzyy_1_306">(23)</a> Tomas Hobbs，一五八八─一六七九年，英国政治哲学家。曾在其代表著作《利维坦》（Leviathan）中提及人类的自然状态即是战斗状态（state of war）。

<a id="jz_1_309" href="#jzyy_1_309">(24)</a> Jonathan Swif，一六六七─一七四五年，英国作家。

<a id="jz_1_310" href="#jzyy_1_310">(25)</a> 刺激足底时会出现神经反射现象，用以观察新生儿神经系统和诊断成人脊髓及脑部疾病。名称源自发现者Joseph Jules François Félix Babinski，一八五七─一九三二年，法国波兰裔神经学家。

<a id="jz_1_312" href="#jzyy_1_312">(26)</a> Maurice-Marie-Emile Leblanc，一八六四─一九四一年，法国小说作家。成名作为怪盗亚森·罗宾系列。下文所提阳光照射水瓶的技巧应指《八大奇案》（Les Huit Coups de l'horloge）中《玻璃瓶的秘密》（La Carafe d'eau）一篇中的机关。

<a id="jz_1_313" href="#jzyy_1_313">(27)</a> 《格林家杀人事件》故事中的幺女。

<a id="jz_1_314" href="#jzyy_1_314">(28)</a> John William Strutt、3rd Baron Rayleigh，一八四二─一九一九年，英国物理学家。

<a id="jz_2_314" href="#jzyy_2_314">(29)</a> Ernst Ludwig Alfred Hegar，一八三○─一九一四年，德国医生。

<a id="jz_1_315" href="#jzyy_1_315">(30)</a> Labyrinthine concussion。

<a id="jz_2_315" href="#jzyy_2_315">(31)</a> Hermann Ludwig Ferdinand von Helmholtz，一八二一─一八九四年，德国物理学家，于一八四七年提出了“能量不灭”的定律。下文之定律不详。

<a id="jz_3_315" href="#jzyy_3_315">(32)</a> Alfred Edward Woodley Mason，一八六五─一九四八年，英国小说家。

<a id="jz_4_315" href="#jzyy_4_315">(33)</a> “Te House of the Arrow”。

<a id="jz_1_319" href="#jzyy_1_319">(34)</a> Charles Maurice de Talleyrand-Périgord， 一七五四─一八三八年，法国主教、政治家和外交家。

<a id="jz_2_319" href="#jzyy_2_319">(35)</a> Schwetzingen，德国西北巴登-符腾堡州莱茵-内卡县的一个小镇。

<a id="jz_3_319" href="#jzyy_3_319">(36)</a> George I of Great Britain，一六六○─一七二七年，英国国王、德意志汉诺威选帝侯。英国汉诺威王室首位国王。

<a id="jz_4_319" href="#jzyy_4_319">(37)</a> George Frideric Handel，一六八五─一七五九年，德国作曲家，后归化英国。

<a id="jz_5_319" href="#jzyy_5_319">(38)</a> 亨德尔于一七一七年夏天，为乔治一世在泰晤士河上举行的宴会编写了三组《水上音乐》（Water Music）。